“是”,才能登臺一戰;“否”,就死。
——只要不是一百,九十九和一沒有任何區別。
而如今,即便不以心神之攻,以火和不傷龍軀作為倚仗的男人,在仙君面前依然如同引頸待戮。
衣端止的傷裂之內、皮膚之上,瑰麗的藍盡數流淌出去確實只有一瞬的時間,祂來不及將男人整個化為龍血,但已拿回了一切本就屬于自己的力量。
衣端止金瞳熄滅,龍鱗消退,血重新化為紅色而在高空之上,龍軀漠然而立,無數的鱗與血如川歸海。
一切就從這里開始。
衣端止痛苦虛弱地墜落,但下一刻他就再度咬牙而起,雙目不再燃金,而是幾乎赤紅,奮力一槍驚風擾雨,只有槍意未再燃火,但真玄依然強大而狂暴。
《朱蓮太液》·【阿鼻蓮開】
仙君金眸一垂,空中身影已消失不見。
下一刻祂驟然出現在衣端止空門之中,那強大的一槍如同一扇敞開的門,其人閑步而入,右臂鱗骨筋肉暴起,一拳將衣端止胸膛整個擊碎。
風雨一靜,而后浩蕩的氣流在數十丈間蓬然炸開,骨裂血炸之中,其人如斷線風箏般斷樹撞石,重重地砸進了山里。
司馬瞳孔已驟然縮緊,劍刃掀起驚動山谷的風暴,在仙君一拳剛竭的時候已然成劍,《扶搖冊》的力量盡數傾瀉。
仙君金眸一轉,空中忽然凝出無垠的霜寒。
劍、劍氣、雨,乃至風都覆上了一層冰冷的霜,這一劍的力量被凝結在空中,僅僅片刻的安靜之后,難以想象的火從霜中生發而出,司馬第一次不得不半途棄劍。
而下一霎龍軀已然臨身,司馬取劍而格,雙方交手四合,他再一次清楚地感知到祂的力量仍然弱于自己.但就是在這個念頭升起的同時,肩膀猝不及防地傳來碎裂般的劇痛,仙君一拳擊碎了他的肩胛骨,司馬身形失控,炮彈般墜入了雨林。
仙君沒有俯身而下,微一偏頭,衣端止已再度挺槍刺來。仙君展臂握槍,另一只手撞肘搏拳,在一拳擊斷對方臂骨之后,仙君擰臂奪下其人長槍,一膝擊潰了他的腹部。
往下就是冰冷無情、毫無喘息的殘虐。
謁闕宗師的生命力有多頑強,蒼山之中玄氣的爆發就持續了多久,每一次竭盡全力的反抗,每一次都被強硬至極地擊潰,斷骨飛血,真玄潰散.直到凌亂山谷之中,一切終于漸漸安靜下來。
衣端止身軀殘破地倚在石上,生死不知,司馬則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血和臟器的碎片不停地從口中涌出來,鬢發蓬亂、青衣破爛不堪,折斷的劍貫穿了他自己的腹部,扭曲的肢體、粘稠的血布滿了這具身體。
他被長槍釘死在石壁之上。
他似乎想張口說些什么,但破碎的喉嚨只能發出含混的嘶啞,而在身前,龍軀緩緩凝合身上被劍開出的最后一道傷口,一步步向他靠近,“龍舌”緩緩從掌心探了出來。
如同注視兩條蟲子,金瞳是亙古不變的漠然。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