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裴液繼續往下寫著,細細寫上了《崩雪》二式,旁邊兩人也隨意看著,并無什么避諱的意思。
本來也是如此,且不說日后弈劍之中總會互相了解,就只今天,端余剛剛也說得很清楚:“劍藏定評”是最敏感重要的事情,涉及的一切材料最終也都會公示,這本冊子本來就是要給所有人看的。
而在另一個方面,來到這座天下絕頂的劍院中,本來也沒什么隱藏的必要。
你要藏下什么底牌呢?
意劍?這里誰沒有身負天下難得的意劍?
何況大家同為三十三劍門弟子,身負之劍術大多早被師門開放,而往后五年所學都是同一座藏劍閣的劍術.這里不是一個陌生的江湖,而是一個非常小、每個人都有名有姓的圈子。
保密曾經所學,只顯得敝帚自珍。
直到王守巳忽然笑道:“《雪夜飛雁劍式》.這一定是門意劍了。”
剛寫完這六個字的裴液驚訝:“伱這是怎么看出來的?”
王守巳仰頭哈哈:“這是個說出來很簡單的小規律——拙劍和意劍的命名,往往就不一樣的。”
他解釋道:“‘雪夜飛雁’是個非常清晰的意境。若說‘飛雁劍式’,自然是劍招多些,但‘雪夜’二字卻難用劍招闡釋,恐怕就是意了。”
裴液抬頭一想,還真是此理,暗暗記下這個擺弄聰明的小手段,重新提筆道:“不過你也講錯了,我這是門道劍。”
“哈哈哈哈哈哈,行。”
“不過裴同修這門意劍竟有五道劍式,確實并非凡品。”寧樹紅看著少年寫下前三式,而后寫道“四、五式未通”,托腮道。
“劍式數量也有說法?”
“那當然,一門意劍總是一個意境,能從里面挖掘出多道劍式,一來要意境本身極深極闊,二來要撰劍者水平高絕,能或以遞進、或以并列析出五劍.雖然一道劍式的意劍不一定差,但多道劍式的一定不簡單。”
王守巳笑:“我怎么覺得我倆光給你補課了你快點兒吧,該交卷了。”
他們這邊聊著天,院中大多數劍生確實已經停筆提交了。
而在臺上,幾位師長對定評信的查閱也早已結束——其實也確實如此,雖然復雜,但大部分劍生其實都不太有所波動,三十年來,很多東西也已約定俗成。
裴液是最后一個提交上去,這時候剩下二十四位劍生已等了他將將一刻鐘,于是這少年匆忙起身時,迎來許多好奇含笑的目光。
但其實大部分人都不大認識這位少年,記性好記得他昨日自我介紹時的姓名是“裴液”,此時也只是知道了他字也寫不好。
不過很多人倒注意到他剛剛提交薦信時被端余搖頭拒絕的一幕,想來是不合規格,或者是舉薦人身份不足。
確實如此,偏僻出身的大唐名額,這樣的劍生年年都有,往往是空有劍賦、缺乏訓練的平民子弟,先已落下十幾年的時光,后面便再也難以趕上了——畢竟這里誰不是天賦異稟呢?
不過總有人要排在后面,劍生們也不會投以譏嘲,大多只是一笑,便回眸到臺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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