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味兒。”
“……”
今日不是謝穿堂約的裴液,而是裴液約的謝穿堂,恢復了些精神從床上起來后,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請王守巳往京兆府遞了個消息,當然,主動約人卻被人家請了客這種事,裴少俠既宿醉頭昏,意識不到也情有可原。
“巽芳園已經第一時間遣人去盯了,其他很多咬死的衙門都開始松動,鯉館和太平漕的案子基本已全須全尾了。”謝穿堂咬著干饃道,“現下我準備重新梳理咱們往楊家渡那一回的事,這邊首尾清楚了,那邊也就容易看見新東西。”
“那么忙。”裴液瞅她一眼,“快過年了,也歇兩天。”
“一些案牘和跑腿的事情,本來也沒多累。”
然而這不是身體勞累的事情,裴液意思是她緊繃的精神,不過這女子大概就是這樣,案子沒徹底破之前,躺大概也躺不安生。
裴液不再多言,又望樓下通衢一眼:“現下就等李度卸任吧。”
“是,我前日把手上的證據材料都梳理好遞給了狄大人,昨日狄大人正式起草了一份彈劾折子,聽說和刑部的官侍郎見了面。”謝穿堂道,“朝堂上的事情我不大懂,不過大概是想等他卸任之后,就數罪并舉。”
裴液唇色尚蒼白時也要見這捕官一面,想打問的正是這個:“能行么?”
謝穿堂頓了一下:“我不知道。”
“……”
“我已經盡了最大,最大的努力。”女子捕官低頭吃著菜,聲音沒什么起伏,“一切能找到的罪狀我都查明了,但我是個捕快,這也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判案是大人們的事,判大人是更大的大人們的事。”
“明白。”裴液還是伸手啟封了那瓶酒,拈過杯子給兩人一人斟了一杯。
那份灑脫不羈似乎還是少年身上留下了一絲氣質,他倚窗笑了一下,舉手瓷杯一撞:“肯定行的。”
謝穿堂一口飲盡,微笑:“你莫經此一回,真染上嗜酒的毛病。”
“有那么招人厭嗎?”
“喝的人鼻子里是酒香,聞的人鼻子里是酒臭。”
兩人飯量都大,若選一位最自在的飯伴,裴液一定選這位獄友,兩人把一桌飯菜吃得干干凈凈,他抱腳倚窗笑道:“我才不喝呢,怎么贏的那人都記不真切了,歡呼也朦朦朧朧,太影響我回味。”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