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進洛神宮,但按你的說法,他既被水界攔住,那么自然在想辦法。”
“我認為真正關鍵的是,他也許多年前就抵達過那里,被攔住過一次了。”裴液道,“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想辦法。”
他看向女子:“但我們不知道他的步驟,也不知道他的進度。”
李西洲承認得很干脆:“是的,京中有鮫人還是你發現的呢。”
裴液輕嘆一聲,沒再說話了。
“萬變不離其宗,擊敗魚嗣誠,答案自然就有了。”李西洲道,“剛好你這枚殘片,也許可以問問郭侑。”
“嗯?”
“如果能知道是從哪個部位掉下來,也許你對敵時就有處目標了。”
“這倒是。”裴液自語,“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麒麟火。你說咱們要去找李知借,是要什么時候?”
“四天之后。”李西洲道,“雍戟這兩天入宮來,屆時瓊琚苑里會有一場私宴,你知道的這些皇子們都會在席。”
“宴席?是什么名目?”
“沒什么名目,見見面,聊一聊,此宴之后,會定下一位公主,以與之成今春之婚。”
裴液微怔:“原來還沒有定下人選嗎……會是哪位公主?”
李西洲卻沉默了一會兒,沒再說話了。
半晌道:“李從鳳屬意李蠶南,但哪有幾個人愿意呢。”
……
……
天色完全黑下來,今夜又是沒有星星,身邊裴大人留下的火焰漸漸弱下去了,朦兒最后奮力鑿了一下,喘著氣坐倒在了拆下的木肢上,半晌,才又動了動。
她借著最后一抹火光低下頭驗了驗,今日一共鑿開了半尺多深。
少女額上泛著細密的汗珠,但眸子亮晶晶的,這時火沒了,穿戴木肢就有些費力,摸索著把幾個細處卡扣扣好,細喘著撐地站了起來。
她算了算,按照以前夜路的經驗,從這里回到殿中總得小半個時辰,大概剛好可以趕在殿下前回去。
不過要是再像上次一樣一跤把木肢摔進溝里的話,事情就說不準了。
殿下當然是不許她來的,要是身上沾了土,殿下肯定又要跟她生氣。
朦兒仔細辨認著地上的陰影和殘冰,小心地一瘸一拐地走下山路,不時小聲嘶氣舒緩腿根的痛楚。
殘肢當然是走不了這么長的路的,上山時就已磨出血來,所以她今天一直摘下木肢,此時重新穿上,實在有些近于酷刑。
“太過分了……等找到娘娘留下的……之后,一定得把它換了。”少女皺眉喃喃著,“……也不知曉燕王府認不認得養意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