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日后再說吧。”他道,“南真傳,我還有事,就先別過了。”
“哦,哦,好。”
裴液抱拳一禮,轉身離開,許綽也隨之下樓。
沿街邊向西走去,車馬在身后街上緩慢跟著,裴液望著干禿的柳枝踱著步子,許綽走在他身邊,行人來來往往,兩人安安靜靜的,誰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旁邊許綽道:“玉翡山最近半年起勢很快也很穩,在背后扶持的天山對其并無什么危險的圖謀,從長遠來看,此后至少四五年,玉翡山都會是安全、通暢、飛速的復興期。”
裴液怔了下:“你怎么知道”
“等你成了鶴檢,想知道也可以知道。”許綽道,“天山的事情,等你過了【西庭心】的事,自然會知曉的。”
“我還以為你不關注翠羽這么邊僻的小宗派。”
“大唐新興的宗門,我都會注意。”許綽道,“玉翡的新掌舵人看得出有手腕也有遠見,宗派既有底蘊,想來要不了幾年,就可成為少隴不可忽視的一家。”
“……哦。”
許綽偏頭看了看他,兜帽下露出半邊臉:“你挺想見到李縹青嗎”
“……”這個名字第一次從女子口中說出來,裴液莫名有種陌生的感覺,他沉默了一會兒,“挺想的,但我又有點兒怕。”
“你們在一起多久”
“啊”
“啊什么,那不是你的老情人嗎”
“……七天。”
“過家家。”
裴液皺眉:“什么叫過家家,難道感情能用時間來衡量嗎”
“不然,什么東西能脫離時間存在嗎”
“……”她這話似乎有些哲理,裴液一時不知怎么反駁了,只道,“反正,我們是很認真的,只是事變太快,才匆匆忙忙罷了。”
許綽抬眼看著他認真皺眉、又有些苦惱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忽然輕輕笑了出來,回過頭扯了扯兜帽,沒再說話了。
“笑什么”
“沒笑什么。”
“……”
“再過些日子,西池也快開凍了。”許綽遙望長街盡頭,那大湖的冰面確實已顯露出來,因為今年冬結凍得晚些,所以冰期也顯得短,“今夜回去,好好對待西庭心的事情……我還挺想能和你一起看今年的羽鱗試的。”
這兩句話好像沒什么關聯,但裴液聽明白了,今年的春天,于晉陽殿下和裴液,都是危險而重要的一個季節。
說不定有一個就永遠留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