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洲用一雙單純的淡眸瞧著他,手里緩緩掰著指頭:“出身偏僻、心地純正;有副好容貌;崇拜裴少俠。啊,這,這好難猜啊。”
裴液悶悶瞧她一眼:“我喜歡縹青,沒騙過你,你別老拿她打趣了。”
李西洲又笑,道:“許不許我提是看李掌門同意,輪得到你么。”
“……你又知道她同意。”
“等羽鱗試來了我問問她。”
裴液瞪眼。
李西洲卻不像開玩笑,她斂去笑容后輕松了許多,伸展了伸展肢體,仿佛把剛剛的憂傷和沉重都驅散出去,向后拄地道:“有裴少俠在的時候,總是容易開心起來。”
她含笑瞧了瞧他:“你一身熱氣,好像把朱鏡殿都烘得暖和了一些。”
“我也沒什么特殊,以前殿下總沒個人說話罷了。”
“是啊,那就是你的特殊……唯一之處了。”李西洲微微一笑,“以前確實是的,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就會一個人靜坐很久,有時候天黑了才發覺……所以后來我搬出去了,在修文館就好些。”
“下次再想起來,記得考證一下越爺爺其他的情史。”
“你少廢話了。”
裴液笑了笑,過了一會兒他道:“我覺得,越爺爺和魏皇后性格里埋著些很稀罕,卻又十分一致的部分。所以他們很容易相互理解對方。他們不常見面,因為那也沒什么必要。只偶爾得了閑暇,一起吃場酒也就夠了。”
言罷他也伸展了伸展肢體,道:“天黑了,你還不回殿嗎?”
“不回啊,我在等,你不是也在等嗎。”
“等什么。”
“等先芳來叫我們吃飯。”李西洲望著院檐,悶悶道。
她這時候其實有些思念越沐舟了,但這件事不和跟身旁的少年言說。
但同時她又真切地感到一種溫暖,即便沒有言語,她也清楚地知曉身旁之人是在和她想著同樣的事情,隔著兩具溫熱的軀體,心是可以共鳴的。于是她“鏡里青鸞”的那部分人格又浮上來了,心里默想:“知己一人誰是?已矣。贏得誤他生。有情終古似無情,別語悔分明。”
“你是不是在心里說什么話?”裴液忽然皺眉轉頭。
“說了你也不懂。”她淡聲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