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自然沒想那么多,他這些天身心全牽系在李西洲身上,不是在深宮就是在荒野,對神京的情況只有零星耳聞,簡直兩眼一抹黑,莫說形勢了,連如今京內有多少劍門都不知曉。
“裴兄,你這些時日不在京中真是太可惜,不知錯過多少精彩啊。就你當時朱雀門外那一劍,若能在這兩個月里施展幾回,那不知博得多少美名。”
“是么?我這些天確實脫不開身,忙碌了好幾樁要事啊。”裴液輕嘆。
“神京如今什么要事比得上羽鱗試?難不成你還能去忙麟血測啊?”王守巳手朝北邊一拱。
“……”事涉機密,裴液不言了,只打聽道,“王兄,你既然這些時日在神京,有沒有聽說明劍主到沒到神京?”
王守巳頓了一下,想起來面前這人的背景:“琉璃劍主前些天到了華山,然后你知曉如今京畿劍門眾多,許多人都上山去拜會,然后聽說劍主問完劍就自行離去了,后來就不知曉行蹤了。”
“啊,好。”裴液三月初時得到女子的消息,還以為女子已經抵達神京了。
劍業授課依然是令人舒適的氛圍,裴液安安穩穩地聽了一節,末了放課,他回頭檢視一圈,向寧樹紅道:“寧真傳,怎么沒見銀兒啊。”
“裴少俠下午演劍還在嗎,在就可見到了。”寧樹紅收拾著劍籍,卻沉默了一下。
“在啊,怎么?”
“銀兒妹妹這幾日都在刻苦練劍呢,就為了今日下午的演劍。”
“勤奮不是好事嗎?”
寧樹紅冷哼一聲:“裴少俠沒在院里,有所不知。自從京中劍門越來越多,許多都來修劍院訪劍,有些為了切磋劍藝倒還好,可有些是盛氣凌人,瞧準了長安修劍院由來是神京劍界的招牌,要來一出強龍偏壓地頭蛇,好博取聲名。”
裴液奇:“咱們劍院這么多劍生,難道打不過他們嗎?”
他心想云瑯洞庭這樣的劍門又不會為此。
寧樹紅更惱:“本就是說,要真刀真槍地打,誰怕誰呢,輸了技不如人就是。可一來劍院里劍生本來散漫,除了本級劍生,往屆的都不參與,甚至都不在院里。”
裴液動了動身子。
“哦,裴少俠我不是說你——而且本級劍生們也不是鐵板一塊,盧岫韓修本等等又不愿與強派針鋒相對。這也還則罷了,我等與楚師兄也不怕他們……可他們又偏偏取巧針對。”
“怎么針對?”
“劍院情況早被他們摸清了,他們分明知曉顏非卿不出手,楊真傳前兩月已打過一輪,也不再出手,還盯著楚師兄的行跡,挑了時間才來……更可氣的是還總弄些奇怪的名目來限制!”
寧樹紅抱臂倚在墻上,王守巳在旁邊笑。
裴液好奇:“什么名目?”
“什么‘西北劍者’,什么‘靈拙兩境’,什么‘二十歲以下’。”寧樹紅英眸豎眉,“裴少俠,二十歲以上怎么了,就不是年輕一代劍者了嗎?”
裴液忍俊不禁,連忙一同罵道:“確實無恥!”
又道:“那這和銀兒有什么關系。”
“因為銀兒妹妹傲骨俠膽啊。”寧樹紅又冷眸,“這兩天來的是昆侖晏日宮,說來也是中十二的大劍門,也這樣無恥。他們不怕楚師兄,只覷準了顏、楊二位不出手,幾個狂傲之徒還放話說什么‘掃蕩神京劍院’……前幾日來演劍把張朝打傷了,銀兒妹妹和他們爭論了一番,約了今日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