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話你不往起站!”趙志雄瞪眼,“擱那兒一坐,喊個‘我是!’,你是啥子你好大名頭嗎”
“……我忘了嘛。”趙劍飛氣惱,“哎呦行嘍!我是說你不要跟人家低三下四的,我們是來打知虎門的威名,你是個當掌門人的,老是湊過去求人家作甚”
趙志雄皺眉:“知虎門有個啥子威名,名字都是老子五年前隨口謅的。我又是個啥子掌門人。以前我走江湖,幾十年都是低三下四、當孫子過來的。我有什么面子”
他并指指點:“你不要老惦記這些,幾個師兄弟里獨獨出了個你,明天知虎門說解散就能散,你好好把這次羽鱗打好才是最重要的。千萬莫以為自己年輕有本事,就有永遠有機會!”
“你怎么就沒有面子”
“我有啥子面子。”
“我看你就有面子!”趙劍飛煩,“好了!你四年前就連我一招都接不住了,還老是教來教去!你莫再管了,我自有我的做法!”
“……你本事是高,但不懂得江湖規矩……”
旁邊少女插嘴道:“好了師父,師兄現下是門里最厲害的,他馬上要上場了,你莫說了。”
“知虎門你也不許解散。”趙劍飛瞪眼。
趙志雄斂袖不再講話,少女捂住少年的嘴:“師兄師兄快上臺了,你快些調息。”
裴液聽得一知半解,轉頭向旁邊解釋的少女,好奇:“銀兒也會說蜀地話嗎”
“嗯啊。”姜銀兒點頭,“我就是在西南長大。”
“你講一句。”裴液盯著她。
“……”
“嗯”
“不講。”姜銀兒偏過頭。
不講就不講,他想著這脆生生、市井氣頗足的語調從少女嘴里說出來是什么感覺,腦子里那幅畫面就已經足夠可樂。
午時,大鐘撞響。
羽檢肅然的聲音響起:“東區丙字擂,首場。七位,裴液,對,榜外,趙劍飛。”
裴液將小貓放在姜銀兒懷里,自己提劍走了上去。
他已有些習慣在無數道目光中登臺,但羽鱗試的盛大還是令他驚異,即便只一個分擂,也瞧著遠比博望的武比熱鬧。
而且他掃去一眼,還能見到一些眼熟的面孔。不乏高門大派的修者,乃至玄門的前輩。
確實是,能在這種場合登臺,就已是令人艷羨之事了,在這許多江湖頂端的人面前出劍,叫他們聆聽自己的名號。
趙劍飛慢了兩息從對面走上來。
他顯然并不如裴液自然,太多的目光是有重量的,尤其是在這樣空曠的高處,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掩蓋自己任何一處。
確實也有些人在詢問這能和裴液對擂的少年是從何而來。
裴液抬手抱拳,但趙劍飛快了一步。
他執劍抱拳,立得很筆直,抿了抿唇,以一種莫名的驕傲朗聲道:“知虎門,趙劍飛,允州人。家師,【蘆山劍客】趙志雄!”
他鏘然拔劍,虎目盯住了對面的少年:“請裴少俠指教。”
趙志雄在
裴液愣了一下,抬起的手抱住拳,怔然道:“……奉懷,裴液。”
趙劍飛一劍掠來。
這一劍確實足夠漂亮,換句話說裴液全沒想到剛剛那個和自己搭話的老者能教出這樣的劍,筆直明亮得如一道光。
裴液本來是想看看他的劍的。就像此前在金秋武比、在幻樓宴時一樣,守幾招瞧一瞧,心滿意足了再取勝。
但此劍眨眼掠來,少年的目光甚至比他的劍還要鋒利而快。
裴液改了主意,迎上這道目光。
切劍,擰腕,發力,兩劍錚然交鳴,裴液斬落了他的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