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笑:“我還以為明姑娘對進境沒有什么執念。”
“規劃好的事情,當然盡量做到。”明綺天看向他,“這樣也離我們的理想更近一步不是嗎”
“……”裴液抿了抿唇,“嗯。我也會早日追上明姑娘的。”
“好,等你。”
裴液露出個笑,也靜靜倚在了幾尺之外。
今日無雨,可以預見明天也會是個晴天。
“西洲還好嗎”
“……啊”
“在幻樓她說要來看我羽試,但今日沒見到她。”
“……也許明天會來吧。”裴液斂了斂袖子,“我三天前在修文館和她分別,她說、她說前兩天的羽鱗試先不看。”
“哦。”
裴液瞧了瞧她,想起自己和西洲的會面,其實沒來得及問她們二人聊了什么,或者說只問了個開頭。猶豫了下道:“明姑娘,記掛西洲嗎”
明綺天點點頭:“我想算朋友吧。”
“……明姑娘和西洲不是才只見了一面。”
“大多時候,一面就夠了。”
“也是。見面多了,并不會改變明姑娘對一個人的感覺。”
裴液怔了會兒,忽然好像回過味兒來:“西洲、西洲有什么‘還好嗎’,她一直都很好啊。”
明綺天轉頭安靜地看著他。
“……”
“哦,我不太懂。”她道。
裴液感覺臉在燒:“這,這有什么不懂,明姑娘,西洲一直都很好……”
“因為我想你力氣比較大……”
“跟那個有什么關系,我又、我又不打她……”
“抱歉,你覺得尷尬,我不提好了。”
“不是尷尬,我聽不懂明姑娘……”
“好,是我胡思亂想。”明綺天微微一笑,轉回頭,“我的錯,好么。”
裴液好像從她眼神里讀出一句“你聽得懂”,但女子的微笑又一如既往清淡平和,所以這時他弄不清是那個會編詩的明云對他的捉弄,還是心無塵垢的姑射一次隨口的問詢。
裴液瞇眼盯著她無暇的側臉,半晌只好悶悶一嘆,歪頭趴在了欄桿上。
絕大多數時候女子像片天上墜下的冰玉,不擾不動,極偶爾則會透出些俏皮。
這種情態裴液大約碰見過四五次,但永遠沒法對付,因為無論說什么,都不可能令那顆心害羞尷尬,只有她淡然捉弄你的份兒,絕沒有你捉弄她的份兒。
“不懂就少講話。”他鼓起勇氣含糊道。
“好。”明綺天淡淡一笑,“我教你刻劍吧。”
“什么”
“小玉劍。”明綺天道,“羽鱗試后不久,我就回山了。我教了你刻劍的法子,你就可以時時傳訊,不必只仗著那一枚了。”
“……好。但明姑娘不要考慮對手嗎。”
“我可以一邊刻一邊考慮。”
“行。”
兩柄刻刀,幾方玉材。月亮在遙遠的西池上墜下去,東邊泛起油潤般的黃白。
裴液學會了刻劍和勾陣法,只他想把‘裴小玉劍’盡量刻得粗壯威武些,但最終全成了胖墩墩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