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時,還并不很會。”許綽將案上幾張紙推過來,“但他進步很快。”
“什么叫進步很快”裴液感覺自己頭次失去了一些對言語的理解,“你說他在三天、八場的比斗中,有劍上的進步你是指那種真正的,質變一樣的進步嗎”
“是的。”許綽道,“他后面已經開始嘗試弈劍了,第四場時他就很輕松地勝過一些成名劍客,到了第八場,就打得很自如了,兩個鳧榜水平的劍者在他手下毫無還手之力。其中一位你也認得,是少隴玉劍冊的戚夢臣。”
“……”裴液低眸拿過來翻看,上面確實極為詳細地記錄了雍戟的八場比斗。
“仙人臺的人說,他在劍上的眼光極為毒辣,一個關鍵的特點是沒用任何劍招,只憑拆劍勝了這八場。”
這時候裴液理解了女子口中的“進步很快”,他翻了翻,撂下這沓紙,沉容道:“明日他和誰打,我去看看好了。”
“你想令他和誰打”
“我想嗎”
“嗯。今日新鳧榜定榜,夜里會排出名次和對陣來。”許綽想了想,“要不將他排高些好了,然后將高閣排低些,令他和高閣打一場。剛好高閣新入修文館,想辦些事情。”
“也好。”
“你想令高閣怎樣出劍”
“正常打就好,我和這兩人都打過,能瞧出東西來。”
“好。”許綽提筆寫了個小箋,“鱗試前三天要打很多輪……給他們這場排在明天行么我們同去看。”許綽道
“好。”
許綽收筆,輕叩車壁,一只魂鳥飛了進來,女子綁好信,送它飛出了窗子。
“你去西池那邊嗎還是回修文館”
“回修文館吧。”
“好。”
……
四月十日,鱗試正賽開擂。
羽檢文書等倒是撤去了一半,換了一部分兵部的官吏過來。
今年的神京武舉正趕上羽鱗試,四月的整個上半月,皇城之前羽試、鱗試、武舉首尾相銜。三天印發的數十萬份觀擂書上都已寫了,每日的冬劍臺、十六擂都將有什么比試,關鍵人物的姓名、賽程也寫了上去。
大唐武舉的平均實力是遠小于鱗試的,但決賽的質量并不太落下風,秦殤這樣的人就是出身于武舉。
而且,皇帝與百官不會在羽鱗試時坐在冬劍臺上,卻會極具規格地一同觀覽今年的大唐武才。
武舉的人比羽鱗試要少許多,因此在羽鱗正賽結束之前,武舉的初試就會結束,定出一甲十六人,再評比奪魁。
裴液瞧了這些擂臺一會兒,如果沒有打羽鱗試,現在他應當也在其中……他收回目光,重新投在了冬劍臺上。
許綽依然是士服裝扮,兩人一同立在冬劍臺外的樓上,這里視野很好,能看清每一個登臺的修者,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
確實,看過昨日明、王那場的人,大概很難克制自己今日不再來,而聽說了那一場的人,今日也會忍不住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