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劍,天樓。這三個詞只要擺一起想一想,就莫名令他回憶起那個名字。
其他很多坐得很高,卻從不怎么說話的人也都辨識出了這一劍,沉默地回憶起了當年往事,先是關于那個人的,然后是關于自己的。
他們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再次垂望下去,覺得后面的鱗試也有些好,并打算后面四天每天都來。
裴液和許綽同樣看了接下來的鱗試,大約十二場后,裴液轉過頭來,牽了牽她的胳膊。
思忖的神色還掛在少年的臉上,他道:“走吧。”
“修文館”
“嗯,先去,我想些事情。”
許綽點點頭,瞧著他。暴怒的神色只在少年的臉上出現了數息,雍戟走下去后,第二場的人還沒有登臺,他的怒容就收斂下去了,只是確實變成沒太多表情的一張臉,眸子鋒銳而亮地望著空處。
兩人下樓,登上馬車,在茶案兩邊分別坐下,然后馬車行了起來。
“他并不是真的會。”裴液道,“我知曉為什么他‘進步很快’了,因為學會一樣東西很難,但學著用一樣東西很簡單。”
許綽搖搖頭:“我瞧不懂劍。聽不大懂。”
“他是通過某種東西復現了這一劍。包括這樣水平的劍術也一樣,不是他知道該怎么用劍,而是那樣東西告訴了他該怎樣用劍。”裴液道,“直說吧……你知道,越爺爺曾經有一只奇異的眼睛。”
“……”
“我猜是那只眼睛。”裴液低聲道,“因為我見越爺爺的時候,他兩眼就是空的。”
許綽微微仰頭,抿唇:“所以……那就是燕王壓上的東西。”
裴液瞧她。
“因為,他不愿在蜃境一事認輸。”許綽道,“所以自入京以來,他在不斷加碼。禹城為賭注,我們接受了武舉的對決;為了讓雍戟勝過你,他又將這只眼睛從自己眼里挖了下來,移給了雍戟……雍北倒是頗有決心。”
“……是這樣。”
“嗯。”
車廂里安靜,只有車輪碾過石板的聲音。
裴液沉默了一會兒,道:“西洲,我想打羽鱗試了。”
“好。”
……
大約一刻鐘,馬車再次駛入修文館,但這次一進門口就停下了,因為白衣的少女正立在這里,好奇地望著掀開車簾。
許綽先瞧了她一眼,微笑頷首,然后牽了牽裴液的袖子。
裴液一偏頭,微怔:“……銀兒”
“世兄好,師尊遣我來請你相見。”姜銀兒朝許綽一禮,“世兄有時間嗎”
裴液肅容:“當然,正要前去拜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