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人,吳大人?易公子來了。”
吳文德正在后堂奮筆疾書,全神貫注于筆尖,就連腳步聲來到跟前都沒聽見,
溫休連叫了兩聲,吳文德才抬起頭來。
易飛趁機往桌上一瞥,只見擺著兩封信,
兩個標題一模一樣,俱是醒目的紅色大字:太川縣剿匪大捷。
“咦?易公子大駕光臨,稀客啊稀客。”
吳文德展顏一笑,站起來向易飛拱拱手:“請易公子稍等片刻,待本官辦完這點公事,再與易公子詳談。”
說著就把兩封信都折疊起來。
易飛也無法再往下看信了,便微微頷首:“大人公事要緊。”
吳文德便將兩封信裝進牛皮信封,親手加上火漆,遞給溫休。
鄭重說道:“師爺你立刻發出八百里加急,這一封交給云東郡守顧大人,這一封直奔京城,交給吏部考功司,此事關系重大,萬萬不得有誤!”
“大人放心,學生定然辦妥。”
溫休雙手接過信件,向吳文德和易飛微一躬身:“大人,易公子,學生告退。”
說完便轉身快步離去。
吳文德沖外面喊了一聲:“來人,上茶。”
向易飛伸手示意:“易公子請坐,不知此次來找本官有何要事?”
易飛不卑不亢款款落座,接過熱茶抿了一口,
這才目光一閃,露出玩味的笑容:“吳大人擒下土匪功勞甚大,這次定能飛黃騰達了?”
“哈哈,好說好說。”
吳文德雙眼放光,手拈胡須,矜持的笑道:“也未必能升多高,只望能從七品升為六品,最低也是從六品,本官也就心滿意足了。”
易飛順著話頭:“如此說來,大人高升指日可待,那太川縣可就少了一位青天父母官啊。”
“呵呵,易公子勿要多慮,自有年輕俊彥擔任縣令。”
吳文德捋著胡須,志得意滿的笑道。
從其表情、語氣,易飛迅速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于是單刀直入:“吳大人的意思是,你在請功表上加了令公子吳昆的名字?”
“呃,那個,天機不可泄露,”
吳文德圓滑的轉變話題:“聽說易公子的早餐轟動全城啊,你也堪稱一代年輕俊彥了,只可惜沒有功名在身……”
易飛聽的嘴角一扯。
自己沒有功名,那吳昆卻是個舉人,孫昆也是一個秀才,
但這兩位讀書人中的佼佼者卻不惜重金向自己買詩……
易飛佯作不經意的淡淡問道:“在下聽說縣衙內有一位八品縣丞名叫周明誠,學問淵博為人正直,不知他……”
這個名字,正是易飛在家之時,五兒悄悄告訴他的。
“如果說太川還有真正的好官,那一定非周明誠莫屬,三個月前就該提拔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耽擱了下來。夫君在縣城若有機會,不妨與他交往。”
易飛心中一直惦記著周明誠,正好借此機會試探一下吳文德的態度。
“此人外表忠厚,實則大奸大惡!”
吳文德就像突然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跳起來:“三個月前就被革職投入大牢了!易公子千萬不要被他騙了!”
易飛大感意外,目光一凝,便要詳細詢問一下,
吳文德卻不肯糾纏此事,急急話風一轉:“本官的提議,易公子考慮的如何了?那大明酒樓的股份……”
易飛毫不客氣的出聲打斷:“此事以后再也不要提起,酒樓是我的心血,不管任何人我都不會讓半步的。”
開什么玩笑?販鹽已經讓你白白拿去三成了,抓捕土匪的功勞也被你二話不說全部搶走了,
居然還一而再的盯著我的酒樓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