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小船從水門進入鎮川關,隨后船上之人上岸,從城門內部舉步登樓。
納蘭疏影瞟了一眼,驀然驚呼一聲:“那是我們的人,是卞義!大周使者呢?”
“嗯?”
上官櫻臉色一沉,立刻急步走到城垛邊上,盯著下面的小船。
船里空空蕩蕩的,已經別無他人,只有卞義一人正在登城。
“這是怎么回事?上官凌天難道竟敢如此輕視我東盧?”
就如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上官櫻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這次是帶著很高的期望,特意前來迎接昔日堂兄派來的使者,想不到竟撲了一個空。
易飛好奇了,忍不住問道:“上官凌天竟如此傲慢?他對周圍諸國都這樣嗎?”
“不!”
上官櫻沉聲說道:“他對其他諸國拼命討好,給北蠻和西梁分別送了三十萬兩歲幣,二十萬匹絹,外加和親一個宗室公主,給南安送了二十萬兩,和親一個郡主!換得三國退兵罷戰!”
“短視!愚蠢!這是喪權辱國!這是自取滅亡!”
極其罕見的,易飛勃然大怒:“資助敵人換取和平?做夢!把敵人養肥了,壯大了,他的屠刀早晚還是砍在你的頭上!大周皇帝難道都腦子進水了不成?”
“想不到你還有如此見識?”
上官櫻怔了一下,深邃的看了易飛一眼。
這道目光與以往完全不同。
以前從憎恨、懷疑、不屑,到驚訝、尊敬,
還都是從上位者的角度俯視易飛,
而這一次,上官櫻已經用與自己平等的目光看待易飛了。
上官櫻苦笑一聲:“大周從先帝上官鼎、上官飛以來,歷來都奉行和親政策,以錢帛女人換取國家穩定,我也是當時和親來到東盧的,只有上官鳳舞想要重振國威,不過又被上官凌天推翻了……”
這番話讓易飛的心情感到極度憋屈。
記得很清楚,在藍星上曾經有一個極度富饒繁榮的帝國,就是一味對外妥協,養敵百年,最終養虎為患被撕咬的渣都不剩……
養敵百年,養虎為患啊!!!
忍無可忍,易飛脫口怒道:“我看這上官凌天還不如以前的女帝上官鳳舞!最少她還能為國家打出一份尊嚴!”
說完這話,自己心中忽然莫名一動,
想起了小沙村那天,衙役強行把五兒塞給自己當媳婦之時,
自己悲憤之下痛罵上官鳳舞的那些話。
有些時候,從個人角度出發,和從國家角度出發,
對一個人的評價是完全不同的。
“拜見皇后娘娘,”
說話間,卞義已然來到城樓,向上官櫻恭敬行禮。
“給我詳細說來,到底怎么回事?那大周使者呢?”
上官櫻沉聲問道。
“回皇后娘娘,那大周使者原本是要來的,但剛走到云東郡,紅蓮教突然發動了暴亂,云東郡十八縣全都狼煙四起,那使者就不敢再走了,讓屬下把國書帶回來,自己逃回帝都去了。”
卞義小心的回稟,雙手舉過頭頂,將一卷黃綾呈上。
上官櫻臉色稍霽。
大周發生暴亂,使者膽小怕死,這對東盧來說都不是事。
只要不是故意侮辱東盧就夠了,一些小小細節不必太過計較。
但這話聽在易飛耳中,卻如一聲炸雷般轟響,
云東十八縣發生暴亂?那其中也包括太川縣?
現在五兒怎么樣了?有沒有危險?
還有養殖場,還有大明酒樓……
上官櫻接過大周國書,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希冀之色,
納蘭疏影也情不自禁握緊了粉拳,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如果按照其他三國的待遇,東盧也應該有些好處的,
就算國力比不上另外三國,那也可以不要郡主和親,隨便給個十幾萬二十萬兩也就滿足了。
上官櫻滿懷期待的展開黃綾,細細瀏覽一遍,
不料,越看臉色越難看,到最后怒不可遏,
“啪!”
將國書狠狠摔在地上,鐵青著臉怒吼一聲:
“上官凌天!你欺人太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