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二話不出,扭頭就帶家里人沖進了孫無賴家里。
一哭二鬧三上吊。
往常原身只要使出前兩樣也就得手了,偏偏今日遇上的孫無賴是個硬石頭,死活就不肯松口。
潑皮對上無賴,兩不相讓。
于是原身就使出了終極殺手锏,上吊。
然后一不小心,真把自己給吊死了……這邊任蕓還沒下達指示,那邊三兒子林善舉卻已經跳了出去。
沖著孫無賴嚷嚷道:“我娘這脖子傷成這樣,今天你要是不把醫藥費賠出來,我們跟你沒完!”
孫無賴黑著臉,實在不想再糾扯,從兜里掏出十幾枚銅錢,狠狠扔在地上,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就當老子喂了狗!總共就這么多,愛要不要!”
圍觀的村民嘖嘖稱奇,沒想到孫無賴這小子也有栽跟頭的時候。
真的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而林家這個后娘,就是不要命的那個。
十幾枚銅錢散落一地,明明滿是泥垢已經失去了銅的光澤,卻個個莫名的刺人眼。林家兄弟二人彎下腰,默不作聲地開始撿起地上的銅錢。
有幾枚銅錢滾到了一直蜷縮在角落的老人的腳邊。
林善舉抬頭看了一眼,那是跟孫無賴相依為命的癡傻老娘,此刻正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少年清透的眸光沉了沉,他轉過身,沒去撿老人腳邊的那幾枚銅錢。
林善言亦是心照不宣地忽略了那邊。
任蕓其實也注意到了兄弟二人的小動作,卻沒有理會。
這孫無賴家看著就很窮,按她的想法這錢她一文錢都不想要,但原身都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她根本不好開口說不要。
圍觀的眾人見事情了結,便紛紛散了去。
“快點滾出去!別再他娘的給老子找晦氣!”楊大桃扛起了任蕓,三人頂著孫無賴的叫罵,面不改色地出了門。
沒錯,任蕓是被扛走的。
豬怎么被扛的,她就是怎么被扛的。
等被扛到家落地后,她更是傻眼了。
眼前的是個泥土屋,一共三間房,東邊那間是自己的房間,西邊那間是大兒子、兒媳和小奶娃住,至于剩下的三兄弟,就只能在中間的堂屋打地鋪。
屋外一側搭了個草棚子,當作廚房,里面壘了個灶臺,灶上是一口豁了口的舊陶鍋,隱隱有開裂的跡象。
任蕓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屋里一瞧,好家伙,泥土墻開裂,茅草頂漏風,四下一掃,連一樣家具都沒得!
她方才還以為孫無賴家的泥土房是頂窮的了,但此刻一相比較,好歹人家看著不像危房,該有的家具雖然破舊了點,也是有的。
沒想到,自家才是窮得只剩四面墻了,真·家徒四壁。
想她任蕓前世孤女一個,廢寢忘食地奮斗了十余年,成為了同齡人仰望的存在。
沒想到一朝回到解放前,變成了特困戶中的特困戶。
任蕓一激動之下,就想暈倒,楊大桃嚇了一跳,連忙扶著她進東屋躺下。
屋里架了一塊厚木板,上面鋪了一層茅草,再蓋了一塊灰黃的麻布,便是她的床了。
任蕓望著漏風的屋頂,一個人冷靜了許久,她狠狠地回想了一下,這個家怎么就這么窮呢?
是了,那個死鬼丈夫是病死的,醫藥費耗空了所有的家底,再加上去年遇上了荒年,家里能賣的東西都賣出去換糧食了……
“咕嚕~”肚子響了,任蕓感覺胃部傳來一陣灼燒感,這是餓了。
頭暈腳軟地爬起身來,眼前一黑,差點一個跟頭栽在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