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遠拿出從食堂借來的筷子分給眾人,露出神秘莫測的笑:“來來來,吃上一口,自然便知道了。”眾人聞言,紛紛夾起一只灌湯包嘗了起來,頓時響起一片吸溜聲。
“唔!好吃~”
“果真有湯汁在包子里……”
“湯汁鮮潤,肉餡美味。”
“快說,你這什么灌湯包,是哪兒買的?我可也得去買上一份。”
“今兒你是買不到了。”許文卿搖搖折扇,“這是橋口那邊新開的一家攤鋪,每日都排了長隊,方才是那家的小兄弟拿了最后兩籠到書院門口叫賣,不然我二人還不一定能買的到。”
其余人一聽,頓時有些遺憾,沒辦法,誰讓他們要上早課呢。不過等到了休沐日,倒可以去看看。
“諸位不要客氣,都來嘗嘗鮮。”陳致遠熱絡地招呼著其他學子。
這時許文卿忽然拿折扇輕輕點了點他,示意他看向不遠處那個一直在靜靜書寫功課的身影。
少年身形削瘦而筆挺,正姿端坐著,一身素白的學子衫略顯陳舊。他樣貌極佳,神情認真而專注,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正在揮墨運筆。
陳致遠望著那個身影愣了愣,與許文卿對視了一眼,低聲道:“要去嗎?”
許文卿點點頭,其他學子都喊了,單單落下他一人總歸不大好。
于是二人便取了兩只灌湯包,走到了那人跟前。
陳致遠手里托著竹筒,遞過去,客氣道:“林兄,我二人方才買了些灌湯包請諸位同窗嘗嘗鮮,你要不要也來嘗嘗?”
林善行手中的筆頓了頓,他抬起頭,望著那竹筒中那兩只小巧精致的包子,有一瞬的怔愣。
他向來獨來獨往,很少有學子跟他有交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請他吃東西。目光落到站在他身側的那兩位學子,他記得這二人貌似是剛轉入和光書院不久,上次測考進了甲班。
林善行放下筆站起身,他望了望不遠處正聚在一起吃灌湯包的學子們,又看了看眼前的灌湯包,似有些許猶豫。
不過最后還是伸出手,接過了那竹筒,禮貌地沖二人道了謝。
“多謝二位兄臺,林某沒什么可以答謝的,若是有需要的地方,盡可來找我。”
許文卿本想說不用客氣,但話剛要出口,恰巧想起一件事來。
于是把原先的話咽了下去,有些訕訕地笑道:“在下倒真有一事想麻煩林兄了,今日夫子布置的功課,我二人還未想出頭緒來。方才見林兄似乎已經快完成了,不知能否讓我們拜讀一番?”林善行聞言,頷首道:“自是可以,不過我還差幾句收尾,勞煩二位兄臺略等片刻。”
說完重新提起筆,快速地書寫起來。他手中的毛筆已有些炸毛開叉,卻全然沒有影響到他遒勁矯健的字跡。
許文卿和陳致遠只瞧了一眼,便不禁然齊齊暗贊了一聲好字!
他筆下似有龍蛇騰躍之勢,用一句“飄若浮云,矯若驚龍”形容也毫不為過。
怪不得聽聞他不過十六歲的年紀,書法造詣卻已能讓夫子們都贊不絕口了。
俄頃,林善行便止了筆,拿起那篇策論,遞給了許文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