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蕓連忙端來了兩碗綠豆湯,給姐弟倆喝了解暑。
其他孩子也是有的,這綠豆湯任蕓每日都要熬給蓋房的漢子們喝的,后來見孩子們也辛苦,便連他們的份兒一起煮了。
一碗井水冰鎮過的綠豆湯下肚,姐弟二人爽快地舒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謝過三嬸兒之后,姐弟兩人便揣著銅錢和麻袋,準備回家了。
“等等,你這兒磨出血了。”任蕓眼尖地看到了林小薏尖頭的血跡,忙把她攔了下來。
林小薏順著她的目光瞧了瞧自己的肩頭,由于每日背麻袋,那里的衣裳早就被磨破了,今日居然還直接把皮膚給磨出了血。
“沒事,回頭我再打個補丁上去就行了。”林小薏卻渾不在意地摸了摸,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任蕓皺了皺眉,拉住她:“傷口若是不管會化膿的,你跟我到屋里來,我給你處理一下。”
“哦。”林小薏無所謂,三嬸兒讓處理就處理一下唄。
等進了里屋,任蕓便讓她在書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沒錯,任蕓現在也有“書桌”了。
是林善言打的,其實就是一張不算平整的小木桌和一張凳子,不管長得好看不好看,反正任蕓是當書桌用的,平日里記賬寫東西什么的都在這上面做。
任蕓讓林小薏解開衣衫露出尖頭,自己則將手伸進床頭的木箱里,取出一罐碘伏消毒液、一小團棉花團和紗布來。
她假裝從箱子里取的,實際上是從空間里拿出來的。這是她之前從藥房里買好的,倒在了一個小罐子里,放在空間留著備用的。
取好了消毒用品,任蕓轉身卻發現林小薏還在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解開衣裳。
古代女子向來保守,輕易不會在外人跟前露出自己的肌膚。
對于林小薏而言,別說任蕓這個不怎么親的親戚了,她連嚴氏這個親娘,都沒當著她的面扒過自己的衣裳。
任蕓不覺失笑:“咋滴,還怕我輕薄你不成?”
林小薏小臉一紅,梗著脖子道:“我才不怕呢。”
說著手上解衣服的動作加快,心一狠,便把受傷的肩頭露了出來。由于動作太猛,黏在傷口處的衣裳被她直接撕下,疼得她忍不住發出“嘶”地一聲。
“你倒是輕點兒,這疼得可是你自己。”任蕓無奈道。
她看了看傷口,比她想像的還要大,看樣子已經磨破好些天了。
“這點疼算什么……”林小薏別過頭,輕聲嘟囔道。
她小時候不聽話挨娘的打,嚴氏打的傷口可比這個疼多了。
任蕓上前一手握住她的肩頭,一手用棉花團蘸了蘸碘伏,同林小薏道:“我給你涂的藥水可能會有點疼,你要是疼,可以抓著我。”
她的掌心溫熱而柔軟,語氣亦是很輕柔,輕柔得林小薏不覺怔了證。
林小薏瞥了她一眼,而后,低低地“嗯”了一聲。碘伏一涂上去,林小薏的身子不覺地顫了顫,但卻一聲都沒吭。
任蕓一邊涂抹碘伏,一邊輕聲道:“疼就喊出來,我又不會笑話你。”
林小薏眼眸低垂,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緒。良久,她淡淡地開口:“我……不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