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見狀,頓時恢復了幾分理智,按著林小薏腦袋的手這才松了下來。
林小薏瞪大眼睛,倚著墻面緩緩癱坐在了地上。
鮮血滴滴答答落下,落在她的衣襟上,落在地上。鮮艷的紅,刺得她眼睛都發痛。
她抹了抹臉上的血,陡然爬起身一把推開嚴氏,不顧身后嚴氏的怒吼,奪門而出。
老林家這會兒沒人在家,所以她方才也沒有開口呼救,因為沒人會來幫自己。
林小薏跑出了老林家,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就這么漫無目的地跑了許久許久。跑累了,又變成了走。
走著走著,直到頭上的傷口都凝固了,她才陡然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三房的茅屋前。
林小薏望著那個破舊的茅草屋,一時間自己都有些恍惚了,怎么走到這里來了?
她就那般靜靜地站在院門外,漸漸聽到院子里傳來林家人的聲音。
林善言和林善舉的歡笑聲,小狗崽的輕吠聲,小果寶的牙牙學語聲,以及任蕓溫和的說話聲……
一扇院門,她與里面的人,仿佛隔絕在了兩個世界。
林小薏緩緩眨了眨眼睛,盯了那扇破舊的木門好久,最終還是沒有敲門,轉身走了。
剛走沒多遠,身后陡然傳來木門打開的“吱呀”聲,緊接著便是林善舉清朗的聲音:“林小薏,你站我家門外半天了,干啥不進……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這么多血?!”
聽到林善舉的話,林家人頓時都趕了過來。
任蕓望著林小薏狼狽的模樣,心里也是一驚,不覺皺起了眉頭:“你這是怎么回事?這是摔跟頭了,還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林小薏緩緩搖了搖頭:“沒事,已經不淌血了,我回去洗洗就行了。”
任蕓哪能讓她就這么離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把拉進了家里。
“大桃,你去拿條干凈的帕子來!”
“善言,你去準備點干凈的水!”
任蕓直接把林小薏拉進了自己屋里,不由分說地把她按在了凳子上。
林小薏扭了扭身子,任蕓立馬嚴肅道:“你這傷口在額頭上,要是想以后破了相,就盡管可以不配合!”
林小薏一怔,抿了抿嘴唇,這才不動彈了。
任蕓便仔細看了看她的傷口。
傷口不大,但是里面摻雜了不少泥土碎屑,清理起來還比較麻煩。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實在不行就抓著我。”
任蕓將帕子打濕,然后開始輕輕擦拭著傷口。不疼是不可能,林小薏握緊了拳頭,死死地咬著自己的牙關。
有一下任蕓下手稍重了些,林小薏“嘶”地一聲抬起手,想抓住任蕓的衣角。
但到了半路,卻又縮了回去。
等給林小薏涂上藥水包扎好后,任蕓忍不住問道:
“是誰打的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