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年父親生病后,便不能再繼續教導自己。好在當時和光書院看中了他的讀書天賦,很快便將他帶去了書院。
自那時起,他便一直在外讀書求學。書院的休沐日不多,所以他回家的時間一直便很少。家里最艱苦的那段時期,他恨不得連休沐日都不敢休,只為能多抄幾本書來賣錢,交束脩,貼補家里……
即便是最冷的寒冬,他用不起碳,也不敢停筆,以致滿手的凍瘡,瞧上去跟做苦力的人一般無異。
連夫子都心疼他,實在看不下去,幫他向書院申請了免費的碳火,這才不至于讓他病倒在寒冬……
少年握著包袱的手指不覺緊了緊,眸光隱約蒙上了一層黯淡。
原本覺得自己早已習慣離家在外,習慣一個人刻苦努力,但此刻,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也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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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忙結束后,林家木工坊也正式開工了。
除了沈柘和葛雨生,其他十二人便開始了最基礎的木工上崗培訓。
十二人分成三組,每四人一組,林善言、沈柘和葛雨生各負責培訓一組。
而譚老爺子除了繼續教授林善言外,還負責指點那二人的手藝,讓他們在擅長的領域更精進一步。
最驚喜的是葛雨生,他本想著是來做工掙錢的,沒想到還能得到指點。
而且很顯然指點自己的這位譚老爺子是個大家。
葛雨生原本以為自己擅長畫的圖紙已經很好了,畢竟自己其他木工活兒不行但圖紙一方面卻得到了自家老爹的夸贊的。
然而等他見識過這位老爺子畫的圖紙后,才曉得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畫的圖紙在老爺子畫的跟前,簡直就像是個小孩子的涂鴉。
葛雨生一面覺得羞愧臉紅,一面又不覺暗自激動,慶幸自己居然遇上了這般厲害的人物,還能得他的指點。
而沈柘也很驚喜,他覺著譚老爺子的手藝簡直神了。
那只手一拿上刻刀,就如有神助一般,輕飄飄就雕出來一匹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小木馬來。自己的雕工手藝不提,沈柘覺著就是自己阿爺幾十年的老手藝,也不及這位老爺子的一半……
原本的培訓計劃是將木工所有基礎手藝全部教一遍,但在任蕓的建議下,改成了專項分類培訓。
也就是每個人不必學會所有,只需學會并精通木制品加工的其中一環便可以了。
譬如制作打谷機,兩人專門負責畫線定位,兩人負責鋸出相應形狀的板材,再兩人負責組裝,然后還有打磨……
這一套做法還有個專門的名兒,叫什么流水線生產。說是因為整個流程就像流水一樣,接力加工作業,才起了這么個名兒。
雖然從未聽過,但譚老爺子一聽便曉得這套加工制造方法甚是可行。如此一來,不僅省了不少培訓的時間,還能大大地提高生產效率。
畢竟這木工坊不是為了培養木工人才,而是以做生意為目的的,如此方法,才是最優選。
于是原本計劃三個月的培訓時間,也縮短成了一個月。
做工的漢子們原本還擔心自己學不會,如今一聽不用學那么多了,工錢還照樣發,也是高興得很。
這邊新人培訓按部就班地開展著,那邊,任蕓也忙起了鋪子的事。
首先要確定的,便是店鋪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