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門口走了進去。
房間的角落里,躺了個身穿酒紅色裙子的女人。
她在地上不斷呻嚀,呼吸混亂又低沉。
喬科用最后的意識去看清她的臉。
是剛剛在客廳,父親帶過來的那個女人。
他忽然意識到——
此刻的他,已然陷入了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里。
他立刻回頭,想沖出房間。
房間門口,母親的身影正在他逐漸虛化的目光里漸漸交疊出許多重影。
他剛到門口,卻聽見了清脆的鎖門聲。
他用力擰下門把手,試圖打開門。
金屬把手在他的掌中發燙。
被反鎖了,根本擰不開。
于是,他用力拍門。
“開門,讓我出去。”
外面的人沒有開門。
他繼續拍,可依然是同樣的結果。
“熱……”
這時,那個身穿酒紅色裙子的女人從地上爬了過來。
她跌跌撞撞地撲進了他的懷里。
滾燙的指尖熟練地扯掉了他領口上。
他的母親親手給他系的溫莎結。
他用力把人推倒在地,卻不小心觸到了她那片滑膩的肌膚。
視網膜在一瞬間炸開無數彩色的光斑。
血液也在血管里發出沸騰的聲響。
他閉上眼深呼口氣,看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有個玻璃擺件。
他拿起擺件,往地上重重一摔。
玻璃碎裂。
他撿起一塊玻璃,往自己的手臂上扎。
突如其來的痛感讓他混沌的神經得到了片刻的清醒。
但也僅僅只有片刻。
不知道卡特琳娜女士到底給他下了多少藥。
他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
她是想要他死嗎?
那令他憤怒的燥熱將他全部的神志徹底侵蝕。
那個女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朝他撲了來。
“好熱……好想要……”
喬科意識里最后的記憶。
只剩下那一縷酒紅色的裙邊。
……
客房門被踹開的瞬間。
閃光燈將滿床狼藉照得雪亮。
全場的賓客們都堵在客房門口,齊刷刷往里看。
包括夏普。
雪白的大床上,一男一女,衣衫不整。
全場賓客,無一不被震驚。
卡特琳娜精心描畫的眼線在眼角暈開墨痕。
鎂光燈下,她舉著手機正在錄像。
姿態像握著權杖的女王。
“夏普·赫蘭。”
“我送你的這份大禮你喜歡嗎?”
她看都沒看喬科一眼,只認認真真盯著夏普的臉。
相較于她親生兒子的神情,她顯然更想看夏普的表情。
她終于如愿地看到了。
那個男人黑到發紫的一張臉。
臉部的肌肉甚至還在麻木地抽動。
看到自己的丈夫露出那種近乎崩潰的表情。
卡特琳娜覺得爽到爆了。
她笑得豪邁。
“哈哈哈哈。”
扭頭看了眼,床上衣衫不整的兩個人。
“你看看,你兒子可比你強多了。”
夏普忽然快步走了過去,一個巴掌重重拍了下去。
“啪——!”
卡特琳娜的臉瞬間浮出了幾道清晰的指痕。
“你他媽個賤人!”
夏普失聲怒罵。
卡特琳娜手中的手機都在慣性的帶動下被扇飛。
掉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
……
時間回到當下。
雨滴砸落在墓碑的照片上。
順著了卡特琳娜永恒微笑的嘴角蜿蜒滑落。
喬科全身上下都被雨淋得濕透了。
“你設計得多精妙啊!”
“想讓父親當眾出丑,讓他顏面掃地,讓他受盡鄙夷和嘲笑。”
“您想要的一切,全部都加注在了我的身上。”
“您滿意嗎?”
他在雨里笑得好看。
也笑得猙獰。
紀凜凜從駕校離開后。
在湯姆和托米的護送下,很快回到了莊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