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裴靜靜和白梭梭講了不少自己家的事情。
她爸去世的早,是她和媽媽,弟弟三個人相依為命。
等到她十四歲那一年,她媽媽突然癱倒在床上,再也不能下地,日常還需要她端屎倒尿擦身子。
沒辦法,她只能輟學,承擔起一家三口人的生活。
像前兩天那樣上街賣雞,也是因為要給她媽媽買藥吃。
白梭梭記得,裴靜靜就在蘇三丫嫁過去的白沙村。
這里她來過幾次,倒是輕車熟路。
白沙村本身就沒有向陽村富裕,而裴家更是村子里有名的破落戶。
當看到裴靜靜家的院子,白梭梭倒是理解,她為什么不愿意自己過來。
土坯房,歪歪扭扭的就三間,一看就已經有了年頭,外邊隨意搭了一個棚子,下邊就是灶臺。
院子里的雞窩就剩下一只雞,但是滿院子的雞屎證明之前養的雞不算少。
裴靜靜低下頭。
“白姐,俺家不太衛生,你要不想進去,俺也不怪你,就是耽誤你時間白跑一趟。”
白梭梭正想安慰她,就聽見屋里突然傳來罵聲。
“死丫頭片子,一天到晚不見個人影!俺都聽見你在門外說話了,還不滾進來伺候老娘!”
裴靜靜臉一紅,低頭趕緊跑進了屋。
白梭梭緊隨其后走進去。
因為光線昏暗,她適應了一會兒,這才看見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半躺在床上,臉色不善,想必就是裴母。
雖說是個病人,可白梭梭卻看見她的臉黑里透紅,一點兒也沒有長期臥床病人的蠟黃顏色。
整個屋子里亂糟糟的,裴靜靜的弟弟沒在家,桌子上,是一堆亂七八糟的藥瓶子。
而白梭梭的吸引力,卻被桌上一碗剩飯所吸引。
這會兒,裴靜靜正端著一杯水給她。
誰知,那中年婦女只是嘗了一口,就直接給了裴靜靜一耳光。
“啪!”傷痕累累的搪瓷缸掉在地上,又添一個新的疤痕。
“今天都下雪了,你這死丫頭給老娘灌涼水?你是嫌你娘死的還不夠快是么?”
裴靜靜眼圈都紅了:“這水還是俺早上出去時燒的,明明弟弟一天都在家,怎么不知道給你燒點熱水?”
話音未落,裴靜靜又挨了一下。
“你弟強強可是咱家的寶貝,你讓他燒水,萬一燙著了怎么辦?”
白梭梭忍不住開口:“靜靜也是你的孩子,她咋不是你的寶貝?”
裴母這才注意到,門口還站著一個女人。
她上下打量著白梭梭:“你是誰?”
裴靜靜趕緊道“:這就是俺昨天跟你說的,白姐,那二十塊錢就是她給俺的。”
白梭梭上前一步,解釋道:“對,昨天我讓靜靜幫我打聽點市場上的事,她做了,那錢就是她的報酬,可不是什么不干不凈的錢!”
裴母這會兒看清了白梭梭的樣貌,頓時皺起眉頭。
眼前這女人,雖然穿著厚厚的大衣和毛衣,也沒能掩住那姣好的身材。
那張鵝蛋臉配上清澈的杏眼,美的都不像這農村能出現的人物。
“什么打聽市場上的事兒?就你這樣的狐貍精,八成是讓俺家閨女去打聽哪個男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