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蓮心中冷哼。
怎么樣,對客人笑臉相迎完了,現在就要來收拾她了!
她吳阿蓮才不怕。
不就是挨頓訓么?這文化差異的事兒,白梭梭可說不著她!
正想著,就聽白梭梭道:“不要因為今天的一件事就害怕開口。”
“熟悉一門語言最快的方法,就是多聽多練。”
“如果說錯了,遭到客人的質疑,你態度誠懇一些,主動承認錯誤,他們不會太苛責你的。”
“不過,如果真的是客人不講理,硬是為難你,你也不要妄自菲薄。”
“店里還有杜大哥,有芳芳姐,他們都能成熟應對,你只要找他們就好!”
吳阿蓮愣住了。
沒有像好的訓斥,卻像是在教她。
她忍不住看著面前這個,讓她嫉妒了很久的女人。
白梭梭雖然嚴肅,可臉上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她忍不住想起來,自己的親生姐姐吳阿嬌。
當年,她還在的時候,也總是喜歡教給自己東西。
她們生活的小山村又窮又貧瘠,還被歹徒的幫派控制。
女人,只是他們用來發泄和奴役的工具。
從小,她便沒有媽媽。
是姐姐,把她一點點養大。
她教她,當酗酒的爸爸回到家,要如何乖乖聽話才不會招來一頓毒打。
她教她,如何用少得可憐的食物做出天下最好吃的東西。
她還教她,如果歹徒闖進家門,該如何保護自己不被他們發現。
姐姐教會了她,可她自己卻被歹徒摁在地上輪番凌辱。
她想沖出去救姐姐,可姐姐卻不讓她發出聲音。
很快,那群人帶走了姐姐。
等她再次見到姐姐,姐姐已經大了肚子,連孩子的爸爸都不知是誰。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之前那個姐姐藏在家里的高大青年。
她問過姐姐,你后悔嗎?
姐姐流著淚,可卻堅定地搖搖頭。
她說,阿蓮,這都是姐姐自己的命,與別人無關。
吳阿蓮很難過,她很生氣,那男人分明就是個負心漢,姐姐為了他,壓根不值得。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那男人竟然還能回來。
她看見他抱著姐姐,面容冷漠,可卻答應姐姐,帶走了那個孩子。
再見到圓圓,她發現,蘇向遠把這個孩子養的很好,他遵守了對姐姐的誓言。
后來,又從圓圓口中得知,蘇向遠的冷漠,并不是他本意,他只是得了一種很奇怪的心理疾病。
她這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男人。
可,他畢竟娶了別的女人,她替姐姐不值,這才想要拆散他們。
可現在,白梭梭這耐心的樣子,真的像極了當年的姐姐。
“喂,你看啥呢?我臉上有啥?”
直到白梭梭的聲音響起,吳阿蓮這才回到現實中來。
“哼,誰看你了!”
她嘴上雖然這么說著,但心中已經對白梭梭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白梭梭皺皺眉,把李茂喊過來。
“你這老師,今天當得不合格啊?我讓你好好教人,人都被誤會了!”
李茂哼了一聲。
“我教她的都是些銷售常識,她自己普通話說錯,還能怪到我頭上?”
白梭梭佯裝生氣。
“我不管,人我交給你了,你就是她師父,要是再帶不好,我就唯你是問!”
李茂看她生氣了,這才吐吐舌頭。
“好好好,我認真點總行了吧!”
吳阿蓮忍不住瞪他一眼。
合著,上午他教自己的時候都沒認真?
正想著,李茂已經把她拉到一邊。
“你說吧,上午我教你的,還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
吳阿蓮想了想,搖搖頭。
“你都會了,那我還有什么好教的?”李茂一看,轉頭就要走。
吳阿蓮趕緊一把拉住他。
“等等,李……李老師,我很好奇,你一個大學生,又是男的,你怎么那么聽她的話?”
李茂一愣。
“你說白梭梭?”
吳阿蓮趕緊點點頭。
李茂冷哼一聲,“我哪里是聽她的?我只是覺得她不容易,想多幫幫她!”
“哦?哪里不容易?這電器店,難道不是向遠幫她開起來的?”
吳阿蓮納悶道。
在她的認知里,白梭梭能有這么大一家店,一定是花蘇向遠的錢。
這些,都是趙盼娣告訴她的。
可李茂詫異地看著她。
“你說那冷面閻王?可拉倒吧!這店,從頭到尾,都是梭梭一手開起來的!”
“你都不知道,當時她婆婆看她不順眼,死去的前夫還死而復生,到處給她找茬!”
“是她自己一步步,先是還清了前夫欠的巨債,又拉著冷面閻王一起奮斗,先是做了養牛場!”
“至于這店,和冷面閻王一點關系奮斗沒有,是白梭梭從擺攤開始,發展到現在這么大!”
吳阿蓮震驚了。
養牛場那么掙錢,白梭梭還能放下身段出來擺攤?
而且,就憑擺攤,她能做出這么大一個電器賣場?
看著她嘴巴張的能放雞蛋,李茂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都這么驚訝,你要知道別的,你更驚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