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那是因為沒到傷心處。
此時此刻，眼睜睜看著我最愛的女人就要這么離開我，我卻無能為力。
我只覺得，心痛地都要無法呼吸了。
我寧愿此刻要死的人是我，也不愿意是鐘若晴！
鐘若晴艱難地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
她的嘴唇輕輕動了動，口中發出微弱的聲音。
盡管很輕，我還是聽清楚了。
“周朗，我愛你。”
“既然愛我，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選擇，為什么要離開我？”我難受到不行，對著她低聲問道。
“對不起，對不起。”她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對著我輕聲說道。
我想聽的，不是她跟我一遍遍地說對不起。
我只希望，她從一開始就沒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不怪你。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可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殘忍呢？你就這么丟下我離開，難道就不怕，我很快就去找別的女人嗎？”我看著她，語氣帶著埋怨地說道。
“你敢。”鐘若晴抬眼，狠狠瞪著我說道。
可這一瞪眼，似乎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劇烈地咳嗽起來，每咳嗽一聲，她的魂體就快速消散一分。
我徹底慌了神，連忙是朝她體內輸送靈氣，想要穩住她的魂體。可不管我怎么輸送靈氣，都沒有灌輸到她身體里面去。
她的魂體，已經是破碎不堪，完全就接納不了一絲一毫的靈氣。
鐘若晴一邊劇烈地咳嗽著，一邊看向了一旁睜著大眼睛的孩子。臉上，始終帶著平靜的微笑。
漸漸的，她放在我臉上的手一點點垂了下去，緩緩掉落在了床邊。
她的身體，一點點分離成細小的碎片，消散在了空中。
“若晴！”
我驚呼出聲，伸手想要抓住一星半點她身體的碎片。可最終，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從我指縫中溜走。
我也試過用靈氣將她消散的魂體聚集一些，想要在以后能找出辦法將她也復活。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這魂魄都無法聚集，反而消散得愈發迅速。
不過短短一秒的時間，我眼睜睜看著鐘若晴在我面前變為了虛無。
腦中停留著的，是她最后那淡淡的無悔的微笑。
或許是感受到失去了至親之人，床上一直安靜的孩子，突然是哇哇大哭起來。
這哭聲響徹天際，震得我五臟六腑都在痛。
很快，紫英仙上和江靈，還有我娘都從外面進來了。
她們看著空空如也的床上，臉上也是說不出的傷感。
“為什么？為什么我到最后，都抓不住她的一星半點。為什么連最后的希望都不給我。”我看著鐘若晴離去的方向，喃喃開口道。
“死生術就是這樣，一點生的機會，都不會留給選擇了死的那個人。”紫英仙上輕嘆了一口氣，很是傷感地說道。
“庭舒庭妍在哪里？我要親手殺了她們！”失去摯愛的怒火讓我憤懣到了極致，我握緊了拳頭對著紫英仙上問道。
如果不是她們施展了如此歹毒的死生術，鐘若晴也不會死！
之前是紫英仙上萬般阻攔，我才沒有現場對她們下殺手。
可現在，我心中實在是太悲痛了。巨大的憤怒必須找到個出口發泄出來，不然的話，讓我的這口氣往哪里咽？！
紫英仙上沉了沉連，對著我說道：“你就算殺她們一千次一萬次，鐘若晴也不會活過來的。現在她們已經被關進了無盡之城里面，在那里，她們會永生永世受到比死更難熬的折磨，這難道，不比直接殺了她們更好嗎？再說了，現在你的孩子才剛出生，你難道就不管這個孩子了嗎？你看看，他和鐘若晴長得多像，你忍心就這么丟下他嗎？”
確實，我就算是殺了庭舒庭妍，也沒有一點作用。鐘若晴她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既然在無盡之城中能讓她們受到長久的折磨，那就留她們在那里生不如死吧。
我稍微冷靜了一些，將目光落在了這個孩子身上。
之前我進來只是瞥了孩子一眼，便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鐘若晴身上，壓根就沒細看這個孩子究竟長什么樣。
現在仔細一瞧，這孩子的眉眼之間，果真是像極了鐘若晴。
我的心，也一下子柔軟了幾分，低聲道：“確實是很可愛，粉雕玉琢的就像個女娃娃。”
“什么像，本來就是個女娃。”江靈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怎么了？難不成你還重男輕女，想著生個兒子來繼承王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