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炮聲和仆人們慌亂的喊聲不停地抓撓著圣維朗侯爵的神經。
仆人正在幫他換上軍裝,而他則朝一旁灰頭土臉的布勒恩少校怒吼:“你說那是貝爾蒂埃軍?”
后者扯著嗓子大聲道:“是他們的旗幟……還有巴黎警校……”
倒不是因為他底氣足,而是不大喊的話聲音就會被槍聲蓋住。
“你的腦袋壞掉了嗎?”圣維朗侯爵黑著臉瞪了他一眼,抓過侍從手里的望遠鏡,罵罵咧咧地朝屋頂走去,“所以現在是誰在攻擊我?貝爾蒂埃的那三個團,還是什么可笑的警察?”
他踏上屋頂,立刻就看到莊園周圍到處都是黑色的硝煙翻滾,槍聲和軍號聲則更加清晰,顯然正進行著激烈的戰斗。
“哦,我相信,精明的將軍們肯定能猜到這兒發生了什么,但他們只會選擇相信您叛亂了。
“因為這會將您的情況與他們進行切割。”
“我看到了。”圣維朗侯爵臉色陰沉地打斷了他。他手里連預備隊都沒有,拿什么去堵防線上的缺口?
他眼見更多的預備警察從西側涌了上來,自己的衛隊已被猛烈的火力壓到了別墅前的花壇旁。
同時,對面還有幾個連的散兵在線列兩側利用地形迂回前進,很快便抵近了莊園外圍的一些房舍。
圣維朗侯爵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那些士兵隊列整齊,行進間射擊極為嫻熟,而且步伐穩定,自己這邊的射擊似乎根本影響不到他們。
“到底是誰?”圣維朗侯爵拉開望遠鏡,就見迎面一排足有四五百米寬的步兵線列正朝這邊不斷逼近。
約瑟夫擺了擺手:“您是否叛亂,不在于實際發生了什么,而是取決于軍方高層是否接受您叛亂的結論。
他立刻想到,能同時調動這兩支力量的只有王室。所以,這是王室的部隊在攻擊自己?
約瑟夫上前幫他撣去因炮擊而掉落在衣服上的灰塵:“別擔心,您跟我合作,揭露你們的陰謀并指證一些人,那么就可以流放到貝藏松一帶,甚至可以保留部分財產。
房頂的門被人推開。軍團參謀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大聲道:“將軍,貝爾尼中校向敵軍投降了。西側的防線已經失守……”
“或者您選擇為某些人保守秘密,而后全家流放塞舌爾。”
“平叛而已,他們不會有意見的。”
用貝爾蒂埃的三個團和預備警察攻擊精銳的蒙卡爾姆軍團?!
約瑟夫打斷了他:“不,這是上百名記者看到的,相信今晚就會見報。”
片刻,他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對參謀道:“傳令,全軍停止抵抗。”
尤其是報紙帶動了輿論的情況下,他們只會順水推舟……
很快,那些散兵在屋頂上插上旗幟并開始居高臨下射擊守軍的線列。
圣維朗侯爵惱怒地瞪向他道:“什么叛亂?您這是誣陷!”
圣維朗侯爵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之后,頓時瞳孔一縮。這座莊園占地極大,長寬都超過了4公里,大炮在莊園外圍根本打不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