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色慘白,假發歪在一邊,被槍聲驚動,掙扎著抬頭朝這邊看來。
那張滿是灰塵的臉正是奧爾良公爵。
富歇收起手槍,向前走了幾步,這才注意到,椅子上的人左臂從肘部以下全都沒了,斷口處用繃帶死死勒住。而他右側的背上還插了片一指多寬的碎玻璃,雖然玻璃四周也纏了厚厚的繃帶,但仍有鮮血從玻璃末端不住滴落。
“你……”
奧爾良公爵剛一張嘴,便疼得五官都擰了起來,而后便是一陣咳嗽,嘴上沾滿血沫。顯然是肺部受了重傷。
門外傳來衛兵和警情處特工的打斗聲,但很快便平息下來。
富歇來到奧爾良公爵面前,如同看著自己極為滿意的畫作般盯著他,用平靜的語氣道:“公爵閣下,上午好。很遺憾地通知您,由于您犯有嚴重的叛國罪、陰謀顛覆王室罪,尊貴的王太子殿下讓我代他宣判您死刑。”
當奧爾良公爵聽到“王太子”這兩個單詞,頓時雙眼圓瞪,額頭上青筋暴起,掙扎著想要說什么,卻疼得一陣痙攣。如瀑布般的冷汗將他臉上的粉沖出道道豎痕。
“是的,您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殿下都一清二楚。”富歇像是猜到了他要說什么,點頭道,“而后,他便出手解決了您的那些……嗯,怎么說呢,小把戲?
“哦,對了,殿下還有件東西要我交給您。”
富歇從身上摸出個銀色的小盒子,打開,將里面的東西取出,展開。
那是個用紙折出來的王冠。奧爾良公爵死死盯著富歇手中這個被染成金色,畫著寶石的紙環,眼球中爬滿了血絲。他想大聲咆哮,想撕碎那紙環,卻發現自己就像條凍僵了的蟲子,根本無法動彈。
富歇將那制作得惟妙惟肖的“王冠”戴在奧爾良公爵的頭上,接著抽出了匕首,淺笑道:“殿下說,他非常了解您想要登上王位的夙愿。不過,您也就只配戴這個。”
他說著,抬起匕首,卻發現后者的身體忽然塌在了椅子上。
富歇皺起眉頭,上前摸向奧爾良公爵的頸動脈,而后不爽地嘆了口氣,將匕首收回鞘中。
不多時,十多名警情處的特工分從不同的方向離開了蒂奧勒伯爵的別墅,每個人都抱著些碟子、燭臺之類的東西,和普通的暴亂者一模一樣。
而后在外圍警戒的特工們也先后撤離,如同那上千名暴亂者中不起眼的幾滴水花。
……
凡爾賽宮。
米拉波向瑪麗王后撫胸示意:“陛下,您瞧,反對這份議案的人顯然已經被說服。這是一項眾望所歸的改革,貴族們以他們高尚的品格放棄了一些小小的權利,而為無數農民帶來了巨大的希望。”
他說著向窗外那些請愿的貴族瞥去。
那里都是支持“廢除貴族特權”的新興貴族,而舊貴族的隊伍則已偃旗息鼓。
舊貴族中的核心人物早就沒心思管政務上的事情了——他們中有九人在老家被暴亂者殺死。其余的人皆是家業遭到徹底的破壞,不止是莊園被砸毀或焚燒,最重要的是其中的財物、地契、債券等全都丟失,甚至連貴族血統證明都不見了。
在這個時代,貴族沒有和身份相稱的財產,就沒有顯赫的地位,政治影響力也會隨之消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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