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走到沃森面前,低聲道:“非常嚴重的燙傷,遍布全身。我想,我也很難比布魯斯克先生做得更多。”
角落里的床上又傳來了萊斯的低吟:“上帝……請寬恕……我……”
沃森皺了皺眉,點頭道:“這真的太遺憾了。”
布魯斯克在一旁不客氣道:“那么,現在是否可以讓我的病人休息了?”
沃森上校等送他們出來的弗蘭克返回了診所,側頭對霍普道:“看來是我想多了。現在,我們要想其他辦法,來保證enge180能按計劃完成了。”
“其實,您完全可以樂觀一些。”霍普道,“所有的圖紙和資料都完好無損,而且瓦特先生已經接手了研制工作。您知道的,他可是獲得過至高路易獎的大師。”
沃森雖然對法國人的這個獎項嗤之以鼻,但能得到敵對國家的認可,足可見瓦特的能力不凡。
他的神色緩和了些:“關于對研發的調整,請您提交一份報告給海軍委員會。
“現在,我們去蒸汽機公司看看。”
布魯斯克的診所里,所有人都長長地松了口氣。
在布魯斯克的示意下,兩名助手小心地將病床上的“桑德爾”搬了下來,放在擔架上,抬出屋外。
同時,病床下的暗格被人推開,真正的桑德爾從里面,鉆了出來。
布魯斯克立刻開始在他身上涂抹藥膏,然后用繃帶仔細纏了起來。
是的,剛才接受肖恩檢查的是一個名叫克魯斯的倫敦工人。上周,他因化工廠的沸水泵破裂,而被全身大面積燙傷。
在這個沒有什么安全意識的時代,遭遇嚴重燙傷的人并不罕見。安全局在同一時間找到了3個符合要求的人,最后選定了和桑德爾身材最接近的克魯斯。
安全局這次是利用了人類的慣性思維。
之前,沃森和霍普在病房里見過渾身繃帶的桑德爾和萊斯,下意識地便會覺得他們還躺在同樣的病床上。
而在進門之前,躲在暗格里的桑德爾出聲說話,更加深了沃森等人“桑德爾就在病床上”的認知。
之后,萊斯在另一張床上的呻吟聲,也再次幫他們確認了“這邊的這個是桑德爾”。
那個肖恩醫生并不認識桑德爾,就算霍普先前向他描述過桑德爾的外貌,在隔著滿臉藥膏的情況下,他也很難分辨出那是另一個人。
即便如此,布魯斯克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沒讓他掀開假桑德爾眼睛部分的繃帶。
至于一旁的萊斯,就是他本人。如果肖恩真去檢查他,那么立刻就會露餡。
但當時的情況,誰會在意一個默默無名的小技師?
尤其是肖恩看到桑德爾都傷成了這幅樣子,下意識地就認為同樣遭遇的小技師肯定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