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賽臉上的喜悅逐漸消散。
他回望身后,經過這幾個月來美國人的不斷蠶食,切洛基部族的領地已所剩無幾。
不用等美軍再次來襲,他的族人就會因為沒有足夠的耕地和牧場,而在這個冬天餓死一大半。
他捏了捏手里的長矛,想要下令奪回部族的土地,卻卡在嗓子眼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和送死并無區別。
就在這時,一名切洛基戰士騎馬趕來,對哈賽高聲道:“有兩個法國人要見你。”
半小時后。
切洛基部族最北面的小鎮里,哈賽難以置信地看著圣路易斯安娜總督派來的特使,用英語道:“您是說,可以在阿肯色為切洛基部族,分一塊土地?”
特使拿出總督西奧拉克伯爵簽署的文件:“緊鄰密西西比河,一共4千萬畝,絕大部分都可以用來耕種。”
阿肯色共有2億多畝土地,之前僅有不到1千人口。而這里只占密西西比河西岸適宜居住的土地的八分之一。
哈賽愣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地問道:“這,需要我們付出什么代價?”
“遵守圣路易斯安娜的基本法律,在有人入侵這里時,提供幫助。”
哈賽難以置信道:“就這些?”
“是的,就這些。”
哈賽顯得非常謹慎:“總督大人為什么要幫助切洛基族?”
“不瞞您說,我們需要應對共同的敵人——美國人。”特使道,“他們如同餓狼般瘋狂地吞噬目所能及的一切土地。
“但他們的人太多了,我們必須聯合所有的力量,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哈賽竟遲遲不敢點頭。
畢竟這條件簡直太好了些。
特使似乎早有預料,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總督大人已經簽署的協議,上面寫明了切洛基族將獲得的土地,以及圣路易斯安娜政府不會干涉你們在那里的任何事情。”
又過了近一小時,哈賽如同做夢般召集部族的高層,宣布了法國人允許他們前往密西西比河西岸生活的消息。
一名部族長老當即驚呼:“引路人,那是引路人!感謝天主!”
是的,一切又都和預言對上了。
引路人帶領切洛基族開啟了新的生活。
在預言的神秘號召力之下,切洛基部族以極高的效率完成了遷移的準備——法國人還從佛羅里達的西班牙人那里幫他們雇傭了大量的敞篷車,用來搬運部族的物資。當然,費用記賬,以后由切洛基人分期償還。
次日中午,哈賽的兒子便和幾百名青壯族人先行趕往阿肯色打探地形,大批族人則浩浩蕩蕩地向西進發。
與歷史上印第安人西遷的“血淚之路”不同,西奧拉克總督已和西班牙人達成協議,由后者沿途提供補給——從佐治亞前往阿肯色,基本上是從佛羅里達走的——所以切洛基部族一路上雖然極為艱苦,但基本上沒有人死亡。
兩個半月之后,8千名切洛基印第安人終于踏上了新的居住地。
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大群的野牛群悠閑地在草原上溜達,不時還能看到白尾鹿從遠處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