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知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若是之前,縱是千夫所指,皇上也不會相信。
可是現在——
徽宗帝淡淡的看向齊知畫,明明帶著笑意,卻是讓齊知畫心中不由得一緊。
勉強維持著得體的笑意,強裝鎮定,想要開口解釋,又不知如何解釋。
徽宗帝只是淡淡的看齊知畫一眼,轉而像皇太后道:“太后說的是,此去大湯路途遙遠,又馬不停蹄的趕路,確實疲累。”
說到這里徽宗帝話鋒一轉:“不過朕離京這么久,想著已經耽擱諸多朝事,才不敢懈怠。”
皇太后聞言,由衷的點頭,“皇上心系國家,乃是我大宣之福,只是龍體要緊,莫要太過操勞才是。”
徽宗帝點頭應承,“太后教訓的是,朕記下了。”
皇太后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諷,接著道:“皇上打小就身子骨弱,自從那年冬天不慎落入湖中就更是,每夜都要被噩夢驚醒。朝事固然重要,可也不急于這一時。”
這一次換成徽宗帝臉色變得難看了。
放在膝蓋上的手都不由得收緊。
皇太后不動聲色的睞過去一眼,只見明黃的布料都被抓出了褶皺。
齊知畫只聽說過徽宗帝小時候不慎落入湖中的事,并不知道是皇太后所為。
其他嬪妃就更是不知情了。
不過看著徽宗帝的反應也都猜的出來,只怕這其中必有隱情。
大家都低眉垂眼的,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皇太后懶懶的掩唇打了個哈欠:“行了,都回吧,哀家年紀大了,這身體是越發的不如從前,這才剛用過早膳,就又覺困頓。”
“奴才攙扶太后去內殿休息。”蘇來全躬身上前。
皇太后伸出一只手,由蘇來全服侍著向著里面的內殿走去。
徽宗帝和一眾嬪妃起身恭送。
等著皇太后的身影消失在內殿,徽宗帝轉身大步的向外殿走去。
齊知畫咬了咬唇,快步的跟了上去。
“皇上!”
走出慈寧宮大門,齊知畫開口將徽宗帝喚住。
徽宗帝欲要乘龍輦的動作停下,轉身看向齊知畫。
見到徽宗帝臉色難看,齊知畫硬著頭皮來到面前。
“皇上剛下早朝便前來慈寧宮給太后請安,想必是還沒用早膳,不如先去臣妾的棲鳳殿歇息一下,臣妾這就差人去御膳房傳話,讓御膳房的廚子為皇上準備幾樣可口的。”
“不必。”徽宗帝冷冷的拒絕,乘上龍輦頭也不回的離去。
剛走到慈寧宮大門前的其他嬪妃,腳步微頓,是出來也不是,不出來也不是。
皇上駁了齊貴妃的面子,若是齊貴妃轉頭把火氣撒在她們身上,指不定又要怎么折騰呢。
齊知畫絞緊帕子望著遠去的龍輦,緩緩的瞇起眼眸。
昨個皇上回宮的時候,待她還是和顏悅色,就連方才皇太后故意的告狀,皇上也是沒有責怪。
忽然間就變了臉,是在皇太后提起皇上小時候不慎落入湖中的事。
這其中定是有什么她不知情的秘密。
心中打定主意,等得了空一定跟著父親打探一下。
說不定這個秘密就是她同皇帝重歸于好的契機。
想到這個,齊知畫不由得勾起唇角。
還在慈寧宮大門內的后宮嬪妃就看見,齊知畫目送著龍輦離去的目光,又是怨毒,又是惱怒的,最后竟是勾起了唇角——
幾人一陣惡寒,直覺齊知畫是想到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