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前廳來了人,“公主,陛下派人前來——”
永平立刻起身,臉上的猖狂消失不見,變得恭敬柔順。
他們出身皇家,每人都有幾幅面孔,對待父皇的,對待臣子的,對待下人的……
來人正是永寧帝的大伴來福!
來福是父皇的貼身太監,也是總領太監。
平日里父皇離不得身,傳個話送個東西,哪里能勞動得他。
他親自出馬,那意義等同于父皇親臨。
也就是說有些話,父皇顧及她的臉面不便親自訓斥……
見到來人,永平先是一怔,可看到他身后內侍抱著的熟悉的匣子,瞳孔一縮。
臉上笑得僵硬,護甲險些撓花了手心。
真是好極了!
她派人送寶劍的時候,放出話去,公主送出的東西從來沒有推辭不受一說。
那是賞賜!
言外之意,有能耐你退回來。
公然退公主的賞賜猶如打皇室的臉,任他傅硯辭再得父皇寵愛,也定然不敢如此猖狂。
誰曾想,傅硯辭的確是退回來了,卻是直接退給了她的父皇。
等于讓她父皇來打她的臉,來告訴她,他看不上她,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真真是好極了!
永平公主笑得比哭都難看,心底竄出來的烈火熊熊燃燒,大伴來福嘴唇翕動,說得什么,她入耳只是嗡嗡嗡嗡。
一片耳鳴,根本沒聽清。
內心只有五個字反復在叫囂: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公主,公主——”
來福看著人比花嬌的永平公主,心道可惜。
面上掛著殷切的笑,“公主,京中多才俊,過幾日陛下定了狩獵,便可踏青郊游,選了許多世家公子,公主隨行也可散散心……”
到時候從中挑選個駙馬,除了傅硯辭。
千言萬語,永平公主壓在了心底,抬起頭時候,所有的情緒歸于眼底的一片平靜,“本宮知道了。”
“知道了。”傅硯辭道。
梅久跟他說今天要出府,他便是如此回的。
梅久伺候他用膳,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
傅硯辭抬手吃著粥,臉色平靜,“怎么,我臉上刻字了?”
梅久:……
"是刻字了。"梅久難得反擊道:“公子腦門上寫了四個字。”
傅硯辭抬眸看來——
“我、大、好、了!”梅久笑瞇瞇點著腦門兒道。
傅硯辭咽下口里的粥,嘴角不自覺地勾起,“馬屁。”
“走吧。”他說著,放下了碗筷。
院子里梅瑾已經扎好了馬步,梅久跟在傅硯辭身后,不由得想到昨夜,他一席黑衣,又將她推倒……
又給她蓋了被子,似乎還說給她出氣……
可今日他這個冷漠又疏離的樣子,仿佛昨夜的溫柔不是他。
他拿起了長槍便舞動了起來。
梅久走到梅瑾身邊扎馬步,這練功初始不覺得什么,可運動運動了,反而也就習慣了。
才幾日,梅久扎馬步就似模似樣了。
她正扎著馬步,梅瑾忽然側頭看了她一眼。
梅久不明所以,梅瑾忽然湊過來道:“主子,大公子待你不錯。”
待她不錯……
梅久想了想點頭:“告訴你一個秘密。”
梅瑾被吊起了好奇心,“什么秘密?”
“我欠大公子錢。”
梅瑾:……
“而且欠了很多。”梅久想到現代欠款,欠債的都是大爺。
梅瑾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顯然不信。
“墨風墨雨今天怎么沒在?”梅久這才發覺,今日院子里好像就他們三個。
梅瑾心想:你才發現?
晨練她們穿得不至于清涼,可出了汗,前襟貼在胸脯上,她還好,小時候挨餓多了,胸部平平,分不清正反面,就算出汗了也無事。
可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