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性情直爽,我心欽佩。”女子不但沒生氣,反而放軟了聲音柔聲道。
梅久聽了,十分佩服。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唾面自干是本事。
要么心性堅韌,要么圖謀更多。
果然,就聽女子道:“二公子可信虛無縹緲的玄學之事?”
回應她的,是劇烈的咳嗽。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的,仿佛要將肺給咳出來。
說來也怪,梅久分明沒生病,喉嚨居然也跟著癢了起來……
偏偏她此時不能跟著咳。
她心里罵了自己一句臟話:真真是看旁人拉屎,皮眼刺撓。
“咳咳——”里屋女子也跟著咳嗽了起來。
看來刺撓的不只是自己。
梅久捂著嘴,小聲跟著偷偷咳嗽了一聲。
“咳咳——”傅伯明耳尖微動,握拳的手停頓了一瞬。
咳嗽道:“咳咳……你、你也看到……我這具身體……不大中用……”
他似乎拿起碗,潤了一口,視線仿佛掃了一眼屏風方向。
緩慢喘息道:“不怕姑娘笑話,方才是兩個丫鬟將傅某抬上來的……傅某不良于行……身邊雖有美婢環繞,夜里卻孤枕難眠,有心無力……”
他說著,極低地聲音道:“神鬼之說,八字合不合的傅某并不在意……就算你嫁于我,也與……咳咳咳……守活寡無異。”
他長嘆了一口氣,似乎難以啟齒,最終下定了決心:“我不能人道。”
噗!
梅久一口口水險些嗆著自己,不是說不能說男人那個方面不行嗎?
為啥傅伯明如此泰然地自揭傷疤。
要不是她話本子看得多,險些也被他高超的演技給騙過去。
隔壁女子的沉默,震耳欲聾……
默了好久。
終于,她似乎下定了決心,“你我兩家婚事,并不只局限于男歡女愛。”
傅伯明抬眸道:“不是男歡女愛……難不成還是男盜女娼?”
梅久:……
"先前是忠勇侯府的侯夫人,先遞過來的橄欖枝,我雖為庶出,定國公府的門楣配忠勇侯府足夠了。"
“咳咳……王八與綠豆也很配,那也得看對眼了才是。”
言外之意,顯然是他沒看上她。
定國公府軍功赫赫,在京中,是難得幾個公侯中兵權在握,且封地富庶的。
永寧帝對定國公似乎言聽計從,定國公府如今在京中簡直是鮮花簇錦,烈火烹油一般。
如今她低下姿態來挽回,已經稟明了自己的態度了。
要不是看他模樣長得俊……
她豈會自取其辱!
定國公府就算是門口的石獅子也是囂張跋扈的,此時接連被針鋒相對,
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她按捺不住脾氣,噌地一下起了身。
“既如此,那就走著瞧。”她放了狠話,扭頭就走。
“咳咳,方才進門,我身邊沒留婢女,麻煩小姐下樓的時候讓她們上來。”傅伯明含笑道。
女子冷哼了一聲出去了。
梅久卻有些感慨,她方才分明是看到紅袖添香推他上來,如今他卻說自己身旁沒有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