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眼下就是十分后悔!
梅久在連著嗆了兩口水,感覺自己要交待了的時候,這是腦海里的唯一想法。
她先前大火時的從容不迫,鎮定自若,按部就班,縝密部署……
眼下都成了笑話。
他忘了二公子傅國明,他不瘸腿,也不會水。
百密一疏啊!
她光顧著八卦了,也沒留心方才傅博明無論是在隔壁房間。
還是到了她的房間。
從始至終,始終是背對著水。
而且在臨江閣起火的時候,他寧可原地坐著,從容赴死,也沒想過跳水自救。
梅瑾又想到之前傅硯辭反嗆方嬤嬤時,她曾經說過的話。
幼時,淘氣,落水。
淘氣的不是大公子……
顯然,那曾經落水的是二公子傅伯明!
怕水之人一旦旱鴨子落入水中,第一時間只能是四下撲騰。
猶如抓稻草一般,得什么抓什么,而且抓得很牢!
偏偏梅久跳水時候,是打橫抱的他……
一但兩人入水,什么離得近抓什么……
什么離得近?
他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梅久的頭發。
梅久游泳還不錯,憋氣也還可以,可再是藝高人膽大,人在水里游泳是要換氣的呀。
每次她甫一露頭,還沒等張口,就被傅伯明一把扯住頭發給拽了下去!
咕咚咕咚,梅久口鼻灌水,腦瓜子嗡嗡嗡,好不容易腳下踩水身體朝上再次露了頭,卻又被傅伯明一把拽了下去……
有句老話說得好,該河里死的,井里死不了。
萬萬想不到,梅久火里沒死,如今卻要淹死在河里了。
該!
沒事當什么好人!
梅久意識恍惚,周身刺骨的寒涼,原本掙扎的身子漸漸不動了。
傅伯明終于先她一步,嗆暈了過去,撒開了緊緊攥著的手……
水流湍急,由上而下流去,有道是看山跑死馬,順流到江西。
看著山離得近,實則很遠,跑死了馬都未必能到;可順流而下,眨眼間可能就跑到了隔壁縣。
梅久與傅伯明又何嘗不是如此,兩個人被水沖了下來,偏巧有處彎道有一個倒了的樹,橫生枝節。
攔了兩人一下,其實水流湍急,水速過快,沖擊到了樹和石頭,不是件好事。
傅伯明身體在前,被樹攔了一下,又被身后的梅久給撞了一下,前后夾擊,人掛在了樹枝上。
梅久也被掛到了樹枝上,頭終于越出了水面,她猛地吸了一口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好險撿回來一條命!
她正抬手抹掉臉上的水,甩了甩頭,看到不遠處的斷口,嚇了一跳!
要不是樹攔住了他們,真被沖到斷口,便是入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他們兩個人,就隨著水流一起跳崖了。
下面再有個亂石沖擊……
估計到時候別說是斷腿斷手了,找回來估計都得是一堆碎肉了,泡發了的巨人觀。
她好不容易大難不死,自然不能輕易放棄。
她轉頭看了一下,還好不遠處是相對平坦的岸邊叢林。
她大口喘著氣,樹枝卻這個時候好死不死地斷了一處,她連忙抬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