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如今的邵沉,這么護聞芷。
可明明四年前,她才是他眼中的唯一——是最受他保護的人。
“把刀放下,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從沒發生。”
邵沉冷聲道,給出了他最大的妥協。
可這話落進吳妮樂的耳里,如同一場巨大的笑話,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和微不足道,“我真的很好奇,她有什么好的?”
“一個能克死自己父母的女人,你就不怕以后她也把你給克死了!”說著,吳妮樂竟自顧自笑了起來。
直到眼角笑出了淚花,她才終于又憤怒著眼,死死盯著聞芷的方向,“早知今日,當初我該狠下心,不該在你沉溺在水中生死一線之際,還讓人把你救了上來!”
陳年的舊事被提起,聞芷瞬間繃緊了身體。
當初吳妮樂一群人總是作弄她,孤立她,她為了不給邵家添麻煩,一直忍氣吞聲。
直到有天,在后花園。
她被人順手一推,推進了身后的湖泊里。
當時是冬天,她還不會水性,在水里拼命掙扎——
可越掙扎,沉溺的越快。
水漫過她的鼻腔,她聽到岸邊那群人的嬉笑聲。
好像她只是一個小丑,連死亡前的掙扎都只能供他們取樂。
她當時以為自己會死。
可到底大家的膽子都沒那么大,見她真沉了下去,就讓人跳進水里將她救了出來。
那天她滿身濕漉的回去,卻只聽到邵宅的傭人說:邵沉去陪蘇苡莘了。
只因為對方有點感冒。
而當晚,她卻高燒不退,一個人昏死在房間里,險些丟了半條命。
本以為被遺忘的過去,此刻卻鮮明的印在腦海里。
聞芷想,原來所謂的失望,并不是在那一次車禍后突然覺醒的,而是在此之前的每一次——
用她的傷痛匯聚而成的!
“你說什么?”
突然,邵沉開口問道,一張臉寒意逼人。
吳妮樂見此,反而笑的更加癲狂,“我說,當初你差點,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尖銳的笑聲,回蕩在屋內。
邵沉忽的轉身,抓住了身后女人的肩,“她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差點死了?
“現在說真的假的,還重要嗎?”聞芷回以平靜的目光。
那一場回憶,讓她再次清醒。
她跟眼前的男人,終歸是兩條平行線。
“重要——我要聽你親口說!”邵沉目色深執,嗓音暗啞。
聞芷垂下眼,唇角輕扯,只道,“冬天的湖里很冷,一腳踏進去,人就像被凍住了——”
溫淺的話音,和平時別無二致。
邵沉卻猛地縮緊瞳孔,眼眶血紅,“知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