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緊鎖邵沉棱角分明的俊臉,宋應山語氣難掩氣憤。
他感謝邵家對他女兒的收養,卻也痛恨,自己女兒在那個家里曾受到的傷害。
而眼前的人,便是那個罪魁禍首!
“其實我并不介意知知以后選擇的對象是貧窮還是富貴,是才華卓越,還是庸碌無為。錢財我宋應山有的是,足夠知知幾輩子去花,我作為一個父親,對她的未來對象,只有一個要求——”
“那就是真心對她好,不讓她受傷害,不讓她受委屈。”
宋應山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胸口卻仍劇烈起伏著,“可你做到了嗎?你沒有!你反而是那個傷她最深的人。”
要不是顧忌此刻聞芷就在樓上,怕是宋應山手邊的茶杯,都要被他在地上摔個粉碎了。
憤怒過后,宋應山的態度越發強硬,“知知那邊,我會去跟她說,而你——”
“以后這宋家的大門,不歡迎你再踏足!”
這便是把話給說絕了,再無轉圜之地。
“我不否認當初發生的一切,因為我的確曾傷害過知知。”少頃,邵沉終于開了口。
而這次,他臉上的表情鄭重了許多。
手邊的茶水早已變得溫涼,但他的語氣,少見的溫—軟,“可我愛她,這一點,您毋庸置疑,為了她,我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即使如此,宋應山仍無動于衷。
只冷硬著張臉,趕人的意思十分明顯。
“宋董,我只希望您能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過去的事情我已然無法去改變,但未來,您可以親眼去驗證。”
“我會用我的余生,去彌補曾經對她造成的傷害,直到有一天,她的記憶里只剩下美好。”
——
聞芷下樓的時候,客廳內安靜異常。
她目光往沙發處一掃,只見宋應山一人獨自坐在那兒,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聞芷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宋老太太這幾天去寺廟住了,并不在家。
宋茗惜每天的行程都很滿,更鮮少往這跑。
夜深家里傭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間里,所以此刻只剩他們這對父女,在客廳內獨處。
“他走了?”聞芷走近后,開口問。
宋應山卻沒搭話,只緩緩抬起眸,目光落在聞芷清麗的面容上,復雜又心疼,糾結又頹然——
“知知,爸從來都沒問過你,邵沉對你來說,重要嗎?”突然,宋應山唇角扯動,開口問道。
“重要到即使他曾經傷害過你,你也愿意給他一個機會,跟他重新開始?”
邵沉臨走時的那番話,終是讓宋應山動搖了幾分。
他能看出,對方的認真。
對于知知,邵沉是用心的。
可他仍然不敢去賭這一刻的真心,他怕此時松口,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誤了自己女兒的幸福。
比起宋應山語氣的急迫,聞芷則顯得很淡定,“重要這個詞,其實并不能完整詮釋他在我心里的地位。”
“因為曾經,他是我生命里的全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