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冷的海水沒進鼻腔,嗆得她幾度憋死過去,要不是手腕上那根粗麻繩時不時將她拽出海面,讓她能換上幾口氣,她怕是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邵沉咳咳——你這是謀殺,我要報警!咳咳——唔——”
又灌了好幾口咸腥的海水后,關菲菲再次被吊出海平面。
此時的她,已經精疲力盡,整個人處于虛脫的邊緣。
“救……救命……”
“我說……我說——”
微弱的喊聲從船的一側傳來,邵沉眼波微動,下一秒,滿身濕漉的關菲菲被從海里拖出,扔到了甲板上。
一陣冷風吃過,關菲菲不由渾身哆嗦。
可還不等她從死亡的邊緣線緩過神來,便見眼前突然落入一大片的陰影,她費力抬眸,正好對上一雙冰寒的眼。
從未有一刻,她那么懼怕一個人。
“以你一人之力,還不足威脅到聞芷,你有同謀,對嗎?”邵沉薄唇闔動,吐出去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冰刃化成。
既能震懾他人,更傷了自己。
一旁,林深看著這一幕,眼神憂心。
沒人能知道,這段時間,邵沉是怎么過來的——
可他卻清楚的看著,往日矜貴冷傲的一個天子驕子,是如何在深夜里撕扯著自己,放任自己,行走在深淵之底的。
“看來,我是猜對了。”
捕捉到關菲菲瞳孔的瑟縮,邵沉唇角一扯,露出了這幾個月來他的第一個笑容。
但這個笑落進關菲菲的眼里,卻似厲鬼索命,讓她毛骨悚然。
“可我不知道他是誰——”
歷經剛才那一遭后,關菲菲徹底放棄了掙扎和抵抗。
只泛白著唇,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當初,我被趕出宋氏后,是陳心怡主動找到的我,可還不等我做什么,她就被抓了。我們之間的最后一次見面,是在京郊監獄,我去探視的她。”
“她讓你做了什么?”
邵沉目光逼仄,語氣迫人。
“她只是讓我去找一個人,告訴她,聞芷是個禍害,會害死她兒子。”關菲菲干咽了下口水,嗓音發顫,“我想著,反正我現在也無計可施,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去了沈家,找了沈卓恒的母親,把陳心怡的話傳達給了她——”
“但對方卻對聞芷百般維護,說聞芷是她的女兒,讓我不要再她的麻煩。”
那張溫婉嫻靜的面龐,在燈輝下高貴典雅,關菲菲一直對這一幕記憶猶新。
因為那就是她夢想中想成為的樣子。
可惜,她沒這個嫁入豪門的好命,只能艷羨地看著眼前這位貴婦,為對方通身的氣派而折腰。
“我早就猜到陳心怡的話不大可能有用,所以也沒抱什么希望,可就在幾天之后,有人聯系到了我,可電話內他的聲音,是變聲過的,因而我無法判定他到底是誰。”
說到這里,關菲菲的語氣也不自主產生了變化。
她是訝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