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人,邵家的人,沈家的人,他的人,還有季薇跟袁家,都曾不遺余力地尋找聞芷的身影——
可最終的結果,卻還是不盡如人意。
被海水浸泡過的報廢汽車,沖刷盡了任何痕跡。
茫茫海域,仿佛能吞噬盡一切。
午夜夢回時,他每一次都會夢魘到眼前這片深海。
他的知知,絕不會葬身在這里!
“我不去,我不去警局——你放開我!你們沒有證據,憑什么送我去警局!”
一聽邵沉要將自己移送警局,關菲菲突然吵鬧開來。
她不過是幫人傳個口信而已,怎么就成了殺人兇手了?
哪知下一秒,她的下顎就被人狠戾掐住,林深蹲下身,掌心收力,薄薄的鏡面上,折射出一道冷光,“關小姐,你不知道自己剛才的那番‘坦白’,都已經被錄下來了嗎?當然,錄音只能作為參考,但順著這蛛絲馬跡去查,你以為你還能逃脫罪責?我勸你,最好日日禱告聞小姐還活著,否則——”
“你以后的每一天,一定比死了還痛苦。”
——
輪船原路駛回,邵沉直接去了醫院。
潔白如洗的病房內,宋應山靠在床頭,雙頰瘦削,虛弱不堪。
當日,他得知自己女兒葬身深海,驚懼憂心,突然心臟病進了搶救室。
雖然經過專家團隊的全力救治,撿回了一條命。
可在失去的女兒的日子里,他仿佛一下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精神世界的崩塌帶給他的,是無窮無盡的悔恨與痛苦,折磨的他身體每況愈下——
“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不認回她,至少這樣,她現在還能好好活著。”
聽著房門口的動靜,宋應山甚至都沒轉過頭。
視線落在窗外橫生的那株秋菊上,他的眼底灰敗一片,不見一絲的光。
邵沉沒說話,只默默走到床旁切起了水果。
他刀工不錯,薄薄的一層果皮被完整帶下,甚至都沒剝落下多少果肉。
“她一定會活著,所以您不該讓她為你擔心。”邵沉說著,抬手將掌心的蘋果推了過去,俊冷的臉上,情緒深藏。
宋應山聞言一愣,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你還抱有希望?”
“難道您不是么?”
一來一去的對答,使得病房內的氣氛愈顯沉寂。
“宋董,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終于找到了一個人,她親口告訴我,知知是被設計上金嶺山的。”
“什么——”
手中的蘋果一個沒抓穩,就從宋應山的手里滑了出去。
可他的眼睛,卻緊緊鎖著邵沉的雙眸,急迫無比。
邵沉俯身拾起,異常冷靜,“那人親口說,知知是為了尋找一個真相,才主動冒了這個險。”
“宋董,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這邊,宋應山整個人僵滯在那,嘴唇顫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就在這時,病房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東西砸地聲,兩人聞聲回頭,卻見宋老太太拄著柺棒,眼神驚怔。
她的腳邊,是剛從她掌心劃過的食盒袋子。
邵沉看著這一幕,敏銳地察覺出了異樣,“宋老夫人,知知到底是你們宋家的人,是您的孫女,她的身體里,流淌著你們宋家的血液,如果您知道什么,請據實以告,至少——”
“能救回您的兒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