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禁錮在玻璃箱內活人,當成藝術品展覽,這就是樂趣?
“桌上有畫筆,顏料,客人可以自行繪制,創造屬于自己的畫作。當然,如果您覺得這幅畫臟了的話,我們可以為您重新提供一個干凈的、沒有任何人落筆的‘白紙’——”
“你叫這些人是‘白紙’?這是不是太荒謬了!”
雖然牢記著聞芷的叮囑,但此刻謝白海還是沒忍住,為這一幕的巨大沖擊力、和這番完全違背人倫尊嚴的話語感到憤怒和不可思議。
現代文明社會,竟還會有這樣泯滅人性、踐踏尊嚴的事發生?
他稍一深想,就明白了那所謂的‘白紙’,在這里指代的是什么:是人。
活生生的人!
“那其他房間的主題是什么?”
拿開謝白海的手,聞芷一臉平靜的問道。
燈光下,玻璃箱內被無數顏料所浸染的男人,早已雙目渙散,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他此時雖活著,卻跟行尸走肉沒什么分別。
因為他的靈魂……
早就湮滅在這個四四方方的玻璃箱內。
“那可多了,有什么舞蹈啊、唱歌啊、四人麻將啊……總之,項目很多,實在是有趣的很。”
“當然,客人您也不用擔心會玩膩——因為我們這邊會實時更新新項目,淘汰舊項目,永遠都不讓您產生視覺疲勞的!”
“新鮮感,刺激感,獵奇感……只要您想象得到的,我們這邊都能滿足您。”
——
屋內,女人話音熱情,像在推薦什么舉世無雙的產品。
可聞芷垂在身側的手,卻死死攥緊。
舞蹈,唱歌,四人麻將?
有了眼前這一幕做開胃菜,她才不會那么單純的以為,游戲如其名,真的只是跳個舞、唱個歌那么簡單。
說不定那舞,是在刀尖上跳的——
有些畫面,聞芷甚至都不敢去深想。
這家會所,并非進行著簡單的財色交易,原來一樓大廳,才是留給正常人的地方,而那會她還不覺得。
以為當時所見就是全部。
實則從二樓開始,才是這個地方真正陰暗滋生的地方。
“你知道我是誰嗎?”
看著女人淡定微笑的面孔,聞芷突然開口問道。
這個地方,她是在無福消受。
所以——
“我想從我踏進大廳開始,你就已經盯上我了。”
“你引我上樓,設計讓我看到這一切,為什么?紅姐。”
毫無預兆地發難,讓整個包廂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謝白海更是一臉懵,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明明他是全程在場的……
“我有個朋友,說她有個朋友,在這里工作,是這里的領班。所以我想,我會不會運氣那么好,正好碰見我朋友的朋友,而她此刻,會不會又正好站在我的面前?”
話落,聞芷一錯不錯地注視著眼前之人,沒有錯過對方臉上一絲一毫的異樣。
“運氣好又如何,運氣不好又如何,反正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改變不了什么,不是嗎?帝念夕小姐——”
唇邊笑意隱退,岳紅的臉上,只剩一派冷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