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他沒事。”
否則,她該如何跟程老爺子交代?
——
回去的路上,聞芷沉默異常。
此時外頭的天,已經徹底變得透亮,她一晚沒睡。
可偏偏,一點都不覺得困。
仿佛打了雞血一般,整個背脊,依舊繃得死死的。
邵沉透過后視鏡時不時觀察著后座的動靜,眉頭深鎖。直到車停在帝家門口,他才終于轉頭道,“到了。”
“我陪你一起進去。”
低沉的男音,噙著絲冷冽。
聞芷默然垂眸,并沒拒絕。
就這樣,穿著一身被血浸透的衣服,聞芷被身旁男人牽著,一路走進了帝家。
沿途碰上的傭人見到這一身血衣,無比露出驚異的一聲喊,每個人的的眼里,都帶上了一絲惶恐。
偶爾膽大的,出于對聞芷的關心湊上了前,也被她給無視了。
“念夕小姐!”
“您這是怎么了?”
“哪里受傷了!”
當管家看見邁進客廳的聞芷時,喉嚨里的尖利聲,再難控制。
正逢此時帝華誠從樓上走下來,原本神色如常的他,卻在觸及到聞芷身上那一抹鮮紅時,一雙鷹眸頓時一怔,焦急快步走近:“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弄的?你現在才回來?”
淡淡的血腥味,涌進帝華誠的鼻腔,令他神色驟然冷肅。
這不是什么道具血漿,這是真的人血的味道——
他曾聞過。
“念夕,你告訴外祖父,是誰欺負你了?”
一旁,邵沉動了動唇,選擇把解釋的權利留給身旁的女人。
他知道,她不在醫院守著,卻著急趕回帝家,一定有她的事想做。既然如此,那他配合她就是。
“血,很多的血,外祖父,被刀捅的感覺,是不是很疼的?”
對上帝華誠焦急關切的眼,聞芷終于開口說道。
她目光平靜似水,可臉色卻蒼白無比,看上去毫無血色,“我朋友為了保護我,被兇手在心口捅了一刀,人剛在醫院搶救回來,至今躺在icu里沒脫離危險期。”
“您說,誰這么恨我?寧愿冒著得罪您、得罪帝家的風險,也要置我于死地——”
“志成!”
不等聞芷的話說完,帝華誠就突然大喊了一聲。
“帝先生,需要我去做些什么。”帝志成從角落里走出,沉默又恭敬。
在整個帝家,他真正聽命的人只有帝華誠一人。
而一旦他出動,就意味著,帝家將有大動作。
“去查——”
“把人給我拖到我面前來!”
“敢動我帝華誠的外孫女,我要他生不如死。”這是帝華誠第一次,在聞芷面前展露他狠厲鐵血的一面。
可聞芷見了,卻沒覺得有絲毫的懼怕。
“那我……”
上樓換個衣服。
話說一半,聞芷就暈了過去。
邵沉及時伸手拖住,眉眼間冷凝愈重,“她一夜沒睡,又驚懼過度,我先抱她上去休息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