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啞著嗓音,問道。
因為邵沉一同留下來陪床的緣故,她便干脆在帝華誠隔壁的空置病房內住了下來,免得記在同一間病房內,不方便。
而帝志成則正好睡隔壁的陪床上。
“嗯,但你可以再睡會。”
距離手術開始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邵沉抬手輕輕拍著聞芷的后背,嗓音倦懶。
他最近越來越忙,已經很久沒這么休息過了。
更不要說能有眼下這個機會,跟懷中的女人睡在一起——
屋內,安靜了一瞬。
聞芷卻扭-動著身軀,抬眸看向了男人俊朗的臉龐,“難道你就不想問我,為什么要守在這里嗎?”
“因為我的母親。”
不等身旁的男人問,聞芷就已經兀自往下答道。
盡管那些年里,她的母親從未提起過只言片語從前,更沒說過自己曾經矜貴無比的身份,可她后來還是明白了自己母親的心中所想:大概是覺得此生難以回頭,便不再提起。
最愛的人,最在意的人,都被她關進了心。
“如果一開始,她沒有離開帝都,沒有在京市遭遇那些不好的事,沒有做了錯誤的選擇,將自己的一生困在一個偏僻的鄉下,和一個不愛的人相守一生,她應該會在此刻陪伴在我外祖父的身邊,守著她的父親,盡屬于她這個女兒的一片孝心——”
“但凡事沒有如果,所以我能做的,只是去守好她的父親。”
靠在男人堅實的胸口,聽著那穩健的心跳聲,聞芷語氣輕微,像是在訴說著一個被歲月塵封的故事。
邵沉緊了緊手臂,一雙初醒潮濕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疼惜。
“阿姨在天有靈,會保佑自己的父親度過這次難關的。”
——
當鐘表上的指針劃過九點時,帝華誠被推進了手術室。
因為怕外界的人起疑,所以處了帝韋伯、聞芷,以及帝志成之外,其余帝家人都沒出現在醫院,照常進行著他們行程。
帝如意本想一起留下,但想到如今帝氏流言無數,謹慎起見,還是守在了公司。
只是一整天,她都沒什么工作狀態,整個人心緒不寧的。
直到下午,接到一通從醫院打來的電話后,才把狀態重新調整了回來。
“麻醉還效果還沒褪,人大概晚上才會醒過來。”與此同時,醫院特護病房內,何政面戴口罩,平靜的嗓音里透出一絲疲憊。
手術做了好幾個小時,透支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何叔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爸!”
開口的,是帝韋伯。
他握著何政的手,神情激動,又似終于松了口氣。
可還不等他完全放心,何政的話音便緊接著響起,“手術雖然很成功,但還是等病人術后醒來后,才能真正判斷他的情況,畢竟人-體是個十分精密的結構,一丁點的問題,也許就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這點心理準備,我希望你們能有點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