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帝如意——
也終于長成了令他陌生又意外的樣子。
思緒微斂,聞芷繼續開口道,“可遠水難救近火,加之你曾說過,你弟弟無心入職帝氏,去國外進修管理類課程,也是受你父親所迫,所以,你便成為了唯一的選擇。”
“帝如意,從現在開始,你要把自己當作帝氏的主人去看待,一言一行,都不能再像從前那么隨意了。因為——”
聞芷眼神微凜,透露出難得的鄭重,“以后你將面對無數個凌云集團,無數個困境,你得承擔起帝氏旗下數以萬計員工的生計,以及,帝氏的未來,帝家的榮辱,和你爺爺的期許!”
斜陽西垂,金黃的光,鋪滿了天際。
帝如意離開辦公室時,腳步仍舊透著虛浮。
輕飄飄的,讓她感到十分的不真切。
可她這種狀態,大概還要維持一段時間,需要她慢慢消化,才能逐漸接受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總說,你是為了自己,才去幫帝氏、幫帝如意坐上帝氏董事長這個位置,可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待帝如意走后,邵沉終于牽起聞芷的手,溫柔摩挲著,“知知,你是真心盼望帝家能好起來。”
“是嗎,我怎么不知道?”
聞芷故作不知,將頭靠在了男人的胸口。
是或不是,她終將走自己的路,眼下的一切于她而言,只是一種人生經歷,而不是人生的終點。
風景再波瀾壯闊,她想要的,也依舊是最初所求。
“你說凌云集團里,到底誰是周巖真正的主人?”
聞芷抬頭問道。
撞進一雙幽深的冷眸,目光微微一閃。
邵沉見此,薄唇掀起,“不管是誰,他都不會一直當一只縮頭烏龜的,我想很快,對方就會主動站到我們面前的。”
到時,這場斗爭,將會變得白熱化。
半個月后,帝華誠終于出院,被允許回家調養。
知了聲聲,自從卸下肩上重擔后,帝華誠仿佛突然找到了人生新的追求,每天不是跟著花匠學習如何侍弄花草,就是聽聽戲曲,看看書——
剩下的時間,便是在專業理療師的指導下,進行他的復健活動,儼然成了家里比聞芷更‘閑’的一個人。
連帝韋伯這個從前成日縱-情享樂的人,最近也收斂了不少,天天穿得人模狗樣地去公司上班,萬秋雪見他這樣,都詫異于他的轉性。
可聞芷知道,帝韋伯這不是突然有了上進心,而是終于有了危機感,總覺得自己得做些什么,才能保住眼下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
周末,夜宴。
“有預約,蘇小姐。”邵沉對著前臺吝嗇的吐出幾個字后,隨即有人將他帶至了二樓的一個包廂。
推門而入時,只見桌上已經擺了一桌的菜。
蘇苡莘妝容清淡,一身純白的收腰長裙,仰頭看來時,眸光里頓時迸發出明顯的欣喜,“阿沉,你終于來了!”
“我還以為……”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顯然蘇苡莘不想提那些不開心的事,破壞氣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