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吳嘉瑩泛起潮氣的雙眸,帝如意輕輕攥起掌心,語氣平和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自由,總有一天,我會讓您看見我如今所做這一切的真正意義。”
——
離開臥室,帝如意沒走兩步,就見一道窈窕的身影正靠在墻壁上,像是早就在等著她了。
“邵沉走了?”
腳步微頓,帝如意而后走近。
聞芷應了聲,偏頭看去,“我房間里有瓶好酒,要不要喝一杯?”
一分鐘后。
“這酒不錯,像是爺爺的珍藏?”沙發上,帝如意抿了口杯中酒,細細回味著。
“從酒窖里面架子上拿的——”
倚在窗口,聞芷的目光落向更遠處,“何醫生說外祖父以后都要禁酒,所以就便宜了我。”
“也是。”
帝如意回了一聲,兩人皆沉默下來。
夏夜的風,從打開的窗戶外穿透而進。
帶來三分悶熱,七分清涼,清風撩動聞芷的發絲,吹得她眉目溫靜,“他默許了我們的一切計劃,所以——會好起來的。”
“就像黑夜再黑,也終將迎來黎明,曾經的苦難,也會成為我們走向未來的墊腳石。”
帝如意聞言低頭喝了一口酒,然后又喝了一口,直到把杯中滿滿的酒,都喝了個干凈。
酒精醉人,也讓人清醒。
她當然明白這個‘他’指代的是誰,更清楚,眼前的人是在變相的安慰她。
縱然在她心里,帝俊杰早不配成為一個父親,她對他,也早已不抱任何希冀,可有那么一瞬間,她心里還是感到了細密的疼意……
像記憶的回溯,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兒時。
在那段模糊久遠的回憶里,她看見了帝俊杰也曾托舉她在頭頂,笑容滿面的逗著她。
她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那是他第一次做父親——
一夜平靜。
次日,聞芷剛醒來,還沒起床,便聽樓下鬧哄哄的,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事。
可巨大困意籠罩著她,讓她一時也起不來,只能按動床頭的一個按鈕,很快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念夕小姐——”
傭人侯在門外,語氣恭敬地開口喊道。
“進來。”
聞芷掙扎著坐起身,未拉開的窗簾使得屋內光線昏暗。
“下面怎么那么吵,是發生什么事了?”
開了盞床頭燈,聞芷邊問邊抬手捏了捏自己眉心。
昨晚雖然沒喝多少,但這酒的后勁還是讓她感到格外疲乏,頭也隱隱有些疼。
“這……”
傭人欲言又止,將本就低垂著的頭垂得更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