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創的視線游移不定,支支吾吾的說道:“一百二十分的試卷,考九十多,你認為是個什么水平?”
“算了,我還是不給你看了。”
“為什么?”
“我的論文是全英的,你估計連哪些是公式,哪些是人名都分不清。”
“我……”
張志創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血氣上涌,讓他下巴處的青春痘愈發鮮艷。
這時,考試的預備鈴響起。即使張志創還有一句“mmp”想說,可周圍環境已經安靜下來,再說罵人的話,會特別的顯眼,只好灰溜溜的坐回自己的座位。
……
二十分鐘后。
陸悠拿到分發下來的一張考卷,兩種草稿紙,以及兩張當做答題紙的a3紙。
競賽有一個比高考好的地方,那就是它的答題紙不限量,可以一直續杯,非常人性化。
不過,對陸悠來說,兩張綽綽有余。他的知識儲備足夠豐富且牢固,解題思路流暢的很,完全不會出現卡殼或者走歪的狀況。
陸悠迅速填好個人信息,隨即開始查看今天的三道大題。當考試正式開始時,他心里也有了大概的判斷。
題型上較去年有所創新,但萬變不離其宗,本質上還是考究范圍內的知識點,難度并沒有上升。
第一題標準的福利題,沒有區分度,屬于給大伙一個友好的見面禮,也讓部分靠后的選手分數不至于太難看。
陸悠從筆袋里拿出唐婉用了四年的九九新女生自用黑色水筆,神色淡然的在大拇指上轉了兩圈。
他將思路整理妥當,便在白色的紙張上一氣呵成的寫下完完整整的證明過程,速度比抄答案還要快。
接下來的第二、第三題,難度逐步上升,但陸悠感覺也就那樣,頂多算個量子微難。
然而,能和陸悠同樣變態的,在場兩百多人內少之又少。別說二、三題,大部分人連福利都還沒拿全。
……
考試進行到接近半程。
衣著普通的肖量胸前掛了一個監考員的工作牌,悄無聲息的走進考場。
若不是熟悉他的人,必然想不到,這個扔進人海里就找不到的青年,會是在首都國際數學研究中心工作的教授。
肖量走上講臺,與兩位監考員耳語幾句話后,便背著雙手,漫步在考場內,觀看考生們的作答情況。
這會,他見到的學生,不論對錯,都完成了第一道題,甚至有少數幾個把第二題也解出來了,正在審視自己的解題過程。
肖量對此很滿意。數學要的就是嚴謹,證明過程必須滴水不漏,不能說只有自己能看懂。
一個定理之所以成為定理,便是它自身要獲得世人的認可,經得起反復推敲,讓人無處反駁,它才是定理。
然而,就當他滿懷欣慰之時,就發現前方有個考生趴在桌面上,不僅沒有寫試卷,反而一直盯著某個方向,一副發呆的模樣。
肖量皺起眉頭,原先的好心情瞬間散去。
【都來到cmo了,怎么還會有放棄考試的學生?】
【也不一定,有可能是他身體不適。】
帶著疑惑,肖量慢慢接近那位考生。
……
陸悠停下筆,看著答題紙上工整詳細的解題過程,就如同鐵匠欣賞自己鑄造出的神器一樣,說不出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