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郝強教父母如何使用手機。
對父母來說,最難學的,莫過于拼音打字了,主要還是普通話發音不準,干脆用筆畫輸入法,逐字尋找。
郝建軍翻出家里的電話簿,讓兒子把電話號碼和名字錄入手機中,看著兒子熟練地操作,忍不住嘆道:
“要是沒文化,連拼音打字都不會。”
待兒子錄好后,郝建軍就樂悠悠地開始打電話了。
“喂,老表啊,我是郝建軍哦,這電話號碼是我的,告訴你一聲嘛,有事可以電話聯系。
對,兒子高考拿了兩萬元獎勵,給我買的新手機,賊貴了,要一千幾呢!
我說不用買那么貴的,兩三百的二手手機就行了,兒子非不聽,有點錢就不懂節儉了。
是的,我兒子發了兩萬元獎勵,哎呀,發什么財啊,這點錢兒子買臺筆記本電腦,要花大幾千塊,買了兩部手機,再交學費五六千塊,其實沒有剩余了。”
郝強聽著父親的話,嘴巴微張:我什么時候不聽了?明明都沒講過,真會胡扯!
怪不得,村里人暗地里說他爸是“郝吹牛”,其實就是“好吹牛”的意思。
母親聽著他顯擺,忍不住翻白眼。
郝建軍可不管母子的嘲笑,心滿意足地打完這個電話,又打另外一個。
“我系建軍啊,沒聽出來嘛,不是借錢啦,喂,喂,喂?”郝建軍剛聊上兩句,結果這老表問他是不是借錢,還沒等他解釋,人家就把電話掛了。
再撥打過去,結果打不通了,再撥打幾次,還是不通,忍不住皺眉頭,只能請教兒子:
“兒子,電話號碼明明是對的,為啥打不通了?”
郝強和母親坐在椅子上,樂呵呵地看父親打電話顯擺表演,那話說得好浮夸。
在顯擺方面,郝強自認為比不上他爸。
聽老爸一問,郝強看都沒看手機,打趣道:“爸,肯定是人家把你拉黑了,所以你打不通電話了,這樣的朋友,你沒必要再交往了,這種人怕你找他借錢,早點認清對方面目也好。”
郝建軍恍悟:“我說怪不得打不通呢,哎,平時關系挺好的。其實我也沒借他錢,問過一次,人家說沒錢就沒借。”
他的內心不禁有些失落,這種被看不起的感覺真憂傷,其實就是看不起他家窮。
哼,今后等自家發達了,要是有人敢來借錢,門都沒有!
不過,目前還是要邀請這些朋友來參加升學宴,順便要點份子錢才是正事。
接著,郝建軍繼續打電話,有些人夸贊他,而個別人聊了兩句就嫌他煩,找借口把電話掛了。
劉鳳清看丈夫打了那么多電話,電話簿上的號碼都打了一遍,心疼那昂貴的電話費,忍不住抱怨道:
“你只需要打電話告訴他們號碼就行了,嘮叨那么多干嗎,電話費不貴嗎?”
“好了好了,打完了,也沒幾個人有電話。”郝建軍被老婆嘮叨后也收斂了。
顯擺了一輪,有滿足,也有嘆氣。
這時,他看到手機袋子還有個黑色的手機皮套,可以別在腰帶上。
別好后,轉了一圈,問老婆:“老婆,咋樣?帥氣吧?
劉鳳清嘴角一扯,帶著一絲鄙視的笑容調侃道:“嘚瑟鬼!”
郝強也白了一眼,回自己臥室寫字,實在看不下去了,早知道不拿手機皮套了。
郝建軍看著母子倆那副鄙視的樣子,兒子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懷大笑。
他將襯衣塞進腰帶里,再把手機穩穩地別在腰間,然后走出了家門,打算隨意逛逛。
當他走到大榕樹下時,他拿出手機,故意調整鬧鐘鈴聲。
鈴聲突然響起,周圍的村民紛紛轉頭看向他。
郝建軍瞥到別人看過來,面不改色,從容地將手機放回手機皮套里。
“建軍,買手機啦?”
“嗯,兒子拿獎金給我買的,花了一千幾,太浪費錢了。”郝建軍聽到有村民問起,心中暗喜,嘴角微揚,眼中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得意。
目前,村民中有手機的人太少了,主要這玩意不便宜,套餐費用不算高,但對農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這么貴啊,月套餐費用多少?”
“不知道,我沒問,用完再充值就是了,應該不低。”郝建軍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其實兒子已經跟他說過了。
如果郝強在這里,真想找個老鼠洞鉆進去。
下午五點半后,郝建軍才心滿意足回家。
晚上,繁星如織,月光如水,溫柔地灑在靜謐的田野上,仿佛為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
七月天氣,白天炎熱,但晚上有涼風,帶著絲絲涼意,讓人感到無比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