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在學堂里,看到了鴻溝。
那道鴻溝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是永遠無法填平的溝壑。
這深淵,便是富家子弟的桌椅,和普通農家子弟的桌椅之間的距離。
兩者之間,相隔甚遠。
猶如鴻溝。
猶如天塹。
富家子弟們,衣著華服,桌椅上擺放的,都是精致的竹簡和狼毫。
而農家子弟面前,只有一個木框,中則放著砂礫,一旁則放著一根粗糙的樹枝。
那,便是他們寫字的工具。
這一幕,刺的嬴政眼睛有點疼。
“人與人之間,在孩童時期,就已經出現這么多的差距了嗎?”嬴政喃喃道。
王賁蹙眉,沉聲道:“依我之見,就算這些農家子弟努力學習,日后也難以超越這些富家子弟。”
嬴政微微點頭。
就在此時,岳景春走來,對著三人拱手行禮,“幾位,可是想要將家中孩童送往上郡書院讀書?”
岳景春看著幾人貴不可言,衣著華貴,定然身份不凡。
嬴政蹙眉看向岳景春。
“哦!吾乃上郡書院的院長岳景春!”岳景春笑著道:“汝等可以放心,吾師乃淳于越,曾在咸陽任職。而書院中的弟子,皆為儒家弟子,都是從咸陽而來,教學質量,諸位不用擔心。”
淳于越的弟子?
嬴政蹙眉。
他沒想到,淳于越竟然把儒家的人,都安插到上郡來了!
還是不愿意放棄掌控扶蘇嗎?
嬴政眸中閃爍著寒芒。
“可否參觀整體而再論?”王賁道。
“自然可以!”岳景春笑呵呵地在前面帶路,親自給他們講解。
雖然上郡書院不收錢,但是并不會拒絕一家富貴世家捐贈錢財啊!
這些錢財,可都是要用于上郡書院的建設的。
對于招待這樣的人,岳景春還是很上心的。
等參觀完上郡書院,嬴政蹙眉詢問:“為何富家子弟的環境,和平民子弟的環境,相差如此之大?”
岳景春笑了笑,說道:“并非我上郡書院將人分成三六九等,來我學院學習者,皆為學院學子,自當一視同仁。但,上郡書院不收束脩,還提供食宿,而這些,自然需要錢財。”
“若富家子弟不愿意繳納錢財,自可跟這些農家子弟住在一起。”
“然而,他們若是想要單獨的環境,自當要交錢。”
“這些錢財,都會化作食宿成本。”
“至于農家子弟,趙先生說過,是讓他們來學習的,而非享受,給他們學習的機會,已經是天大的恩賜,若是他們不愿意吃苦,這點都忍耐不了,那說明他不適合學習,自當回去種田去吧!”
“我們教書育人,不僅教書,更看重人品,若人品不行,不論家世背景如何,不論你是否為農家子弟,家中貧困,皆逐出書院,不再錄用!”
嬴政微微點頭,贊嘆道:“這個趙先生說的很對,是何許人也,我想要結識一番!”
岳景春笑道:“那恐怕不行!此人乃是趙驚鴻,是扶蘇公子的結拜大哥,如今在渾懷障,并不在上郡城中也。”
“那真是遺憾!如此超絕之人,若可見得一面,定然無憾也!”嬴政道。
王賁和司馬寒兩個人把頭扭向四周,在空中尋找鳥兒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