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嫡長女她燦如春華（八十一）
周氏的手忍不住顫抖，余產婆？難道當年那個產婆還活著？她不是早就讓人滅口了嗎？
“來人，帶產婆余氏。”
“求大人為草民和家人做主啊！十三年前草民去了趟寺廟接生，本來賞銀頗豐，草民還滿是歡喜，想著家中也能寬裕些，誰曾想到，才隔了幾天，這黑心寡婦心腸歹毒，竟然派人殺小的。
小的被人從背后砍了一刀，又掉到山坡下面，幸好有路過的好心人搭救，才撿回來一命。可草民的家人，就沒這么好運了。這些年東躲西藏，小的就沒過上好日子，擔憂牽連到家人，連報官都不敢。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一打聽才知道，我的兒子和丈夫，早死了十多年，就在我外出接生的路上、被追殺掉落山坡的那天，他們就死了，一場大火將所有的一切都燒毀了，也沒人為他們討回公道。嗚嗚嗚，大成啊，小栓啊，是我對不起你啊……”
一位蒼老的婦人哭哭啼啼地上來了，跪在地上哭天搶地，哭得狼狽，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都訴說出來。
余產婆這會兒敢冒出來，自然是有了翻案的底氣，她覺得京兆尹大人似乎是個好官，不畏懼公主府的勢力。
因為余產婆最近總是所在周氏所住的宅院附近窺視，被青璃派去打探周氏消息的人抓了個正著。
余產婆最開始什么都不說，得知青璃是相府千金，余產婆才有些動搖，當她聽說相府和大長公主府有些矛盾后，才慢慢松口，但也沒說她自己的身份，和周氏有什么仇。
青璃卻會查周氏的消息，畢竟周氏進京后，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當年被燒毀的家，如今那一片已經重建，她卻將記憶留在了十多年前，時常回到附近走上一圈。
如今青璃將余產婆轉交給了京兆尹，自然由京兆尹來確定如何判案。
百姓既是懼怕官差，也是依賴官差的，余氏就將報仇的希望寄托在京兆尹身上，很快就將所有的事都一并說了出來，包括她是如何得知周氏的身份的。
說來也巧，當年周氏生產時，產婆從寺廟后門離開，恰好遇到了來給周氏送東西的公主府下人，從下人口中探聽到了周氏的身份。
十多年前發生的起火案的卷宗也被翻出來，還有救了余氏的人家，以及余氏當年的街坊鄰居的口供，經過多方查證，證實余產婆沒說假話。“堂下周氏，你蓄意謀殺余產婆及其家人，你可知罪？”
周氏只搖頭說：“也許是余氏得罪的旁人，怎么就能證明是民婦害她？”
杜大人拍案，又讓人拿了一份冊子上來。
“你兩次買兇殺人，都找的同一家江湖組織，你覺得那些人敢得罪朝廷？這份記錄里清楚地寫明了你們的交易事項。要不是那個執行謀殺余氏一家的的殺手前年死去，本官非要把人找出來。”
周氏看著面前的冊子，終于驚慌起來。
江湖不是最講道義嗎？怎么就怕了朝廷，連賣家的信息都要透露……
她死心地閉上眼睛。
“民婦，民婦知錯。”
余氏眼睛都要哭瞎了。“嗚嗚嗚，你個毒婦，我哪里對不起你了？要不是我和你那丫鬟，你一個在寺廟里偷偷生育的寡婦，能順利生下孩子嗎？我早就打聽了，你那丫鬟在當年也死了，是不是你殺了她？一定是你！你心腸歹毒！嗚嗚嗚，我的兒啊！娘對不起你！老頭子，我對不起你啊！”
大長公主面露不忍，這老婆子看起來面黃肌瘦，頭發花白，一看這些年就過得不好，如今更是知道了丈夫兒子早就離世，又如何不傷心欲絕？
她也有兒女，最能理解這種情緒，當即就對堂下的小姑子產生了不滿，一個產婆都不放過，難不成周氏生的孩子見不得人？
大長公主還挺郁悶，周氏夫家出事后，就借住在公主府，她卻不知道周氏懷孕的事情。
駙馬知道自己妹妹懷孕的事嗎？
還是說，駙馬連同妹妹，一起欺騙她？大長公主審視著自己的枕邊人，難道她終究看走眼了，選的夫君對她滿是防備與欺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