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九天,一路上風平浪靜,并沒有什么事端,在臨近渡口的時候,許少安讓閆延秀帶著三千人馬駐扎在了離渡口五里地的清河鎮。
因為流寇的原因,清河鎮已經人去樓空,鎮子里的百姓要么去了附近城池避難,要么就乘船去了河南。
許少安帶著他的親衛,以及雪妍等近六十人去了渡口,渡口冷清沒見船只,很顯然也是因為流寇作亂的緣故。
一行人等到了天晚,才見一艘貨船靠岸,是從長安來的商船,之所以停靠是碰巧船上有冀州的商人要下船。
貨船的主人本不打算讓許少安等人上船,冀州一帶不太平,任誰也不敢貿然讓陌生人上船,只是恰巧這貨船的主人認識沈一菲,說是當初在江南的時候與沈家有過來往,跟沈一菲更是有過一面之緣。
或許是因為沈一菲的容貌讓這位貨主印象深刻,便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在那位船主的印象中沈家乃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商賈之家,因此不敢怠慢,于是殷勤的邀請許少安一眾人登上了船。
這就讓許少安不禁慶幸此行有沈一菲跟了過來,不然……這船要等到什么時候?
搭了個順風船,一天后便來到了大梁城外的凌風渡,這里與江北的那處渡口簡直兩個世界,還沒下船便聽見了渡口那邊的人聲鼎沸,從甲板上望去,渡口熱鬧至極,來往的船只絡繹不絕。
隔了一條河,便是兩個世界。
許少安回到船艙,雪妍給他準備好了一身素白的長衫,裹著一件裘衣,頗有幾分江左梅郎的氣質。
穿著這一身行頭出了船艙,看的沈一菲想起了當初在平湖時的許少安,那時的少安,只是賣酒的讀書人。
而現在的許少安,是個為百姓千里迢迢借糧的山賊,想想都覺得太不可思議。
與許少安一行的這些人,大家擠在甲板上看著渡口的熱鬧,一個個都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沒見過世面,在那嘖嘖稱奇。
“你們別一副鄉下人進城的樣子,讓人看了小瞧咱們,這會讓先生顏面無光的。”這時候有人道。
“是啊,你們聽說了沒有?”
“聽說了什么?”不禁有人問。
“還能是什么,就是咱先生的來歷,外面都傳的沸沸揚揚了,你們還不知道?”
“外面都傳了些啥?”大家一聽,都來了興趣,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說起這事,還要說到祝公子呢!”
“你是說祝淵,跳崖的那書生?”
“可不是……”那人笑著道:“上次我給祥和樓送土豆,聽聞那祝淵跳崖沒死,回了保州城祝知州那,還將先生的身份給曝光了!”
“后來說是祝知州讓人去調查平湖吳家,得到消息說,那吳家可是皇親國戚,背靠慶王的存在。”
“原本祝知州還想著要對祥和樓動手來著,卻因為這個消息給叫停了,是怕得罪吳家背后的慶王呢。”
“可不是,先生拋棄榮華富貴,放棄皇親國戚的身份,隱姓埋名只為了咱共同的信仰。”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這樣說來,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孫大夫在一旁聽的樂呵呵的,外面之所以傳的沸沸揚揚,還不是許少安指使他干的?為的就是叫祝行知投鼠忌器,明知道祥和樓是臥龍寨的產業,也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