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總隊眼神亮了下,當初他就是隨手打個電話問一下,本以為臧野只是隨便說點什么敷衍他,沒想到他竟真在背后默默查了,他有些欣慰地看著這個后輩,催道:“那你快說說,也讓我們分析一下。”
臧野瞟了一眼霍青,表情有微微的猶豫。
霍希虎將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明白他的顧慮,遂安慰道:“沒事,這件事對小青造成的最嚴重的傷害已經過去了,我們平時討論的時候,也不會避著她,畢竟受害者是她的親生母親,她是最有權知道細節的人。”
臧野點點頭,謹慎道:“上次在常寧跟您研究完,回去我又從頭到尾將案子梳理了一遍,發現這個連環碎尸案從第一起開始,兇手殺人和處理尸體的手法就已經很嫻熟了。”
“對,”霍總隊點頭,“所以我們懷疑,兇手的職業可能是醫生或者屠夫這類經常需要動刀的。”
“但您有沒有覺得,這樣推理,主觀性有些太強了,”臧野不贊同道:“而且,直接默認霍法醫的母親是第一位受害人,也有些武斷。”
“你的意思是……?”霍青咬了下嘴唇,緊緊盯著臧野,但接下來的話卻沒說出來,不知是不是因為顧慮太深,而不敢妄加揣測。
臧野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才斟酌著接下來說出的話,“如果假設,霍法醫的母親不是第一個受害人,在那之前,兇手很可能已經殺過人了,通過幾次‘實踐學習’,他也許也能達到那樣的手法,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這會不會太牽強了?”霍總隊不太贊同,他也是老刑偵了,深知辦案時的一切推理都要以客觀現實為前提,而不是像臧野這樣天馬行空,沒有依據地瞎猜。
“我明白您的顧慮,”臧野說:“但這個案子,從目前的結果來看,警方鎖定的調查范圍明顯受到了限制,如果不主動去尋找新的思路,那無論我們再將卷宗研究多少遍,到頭來能掌握的還是那些已知的線索,這對破案沒有任何益處,除非,兇手再次作案——”
說到這里,臧野頓了一下,他又輕輕瞄了霍青一眼,繼續道:“當然,我想在座的人,都不想再出現受害者,況且,從多年前警方對作案人年齡的刻畫,如今這個人,很可能已經快六十了,鑒于身體衰老等原因,理論上來講,再次作案的可能性很小……所以,除了擴大調查范圍,我想不出別的能破掉這個死局的辦法了。”
臧野這番話,再次讓屋里的幾人沉默了。
其實臧野說的擴大調查范圍的辦法,別人未必沒有想過,但敢想與敢做之間,始終有現實這一天墜擋在中間,每一次偵查方向和范圍的變動,那其中要付出的人力物力可能都要呈指數倍增長,好的結果自然皆大歡喜,但如果一旦失敗,后果誰來擔,責任誰來負,這都是無法繞過的問題。
半晌,一直沒說話的霍磊開口了,“先別管是否可行,臧隊,你先說說你是怎么注意到的那幾起案子吧,我想聽聽。”
“好,”臧野略微思索了下,十分耐心地從頭開始說起,“2.27連環碎尸案,目前警方根據兇手相似的作案手法,一共串并了七起案件,從2001年2月27號晚的第一起開始,到2021年3月24號晚的第七起,時間跨度整整20年,這20年中,因為警方一直沒放棄對這個案子的追查,所以我事先假設了在這段時間內,應該沒有遺漏的案件未被并入了——”
盡管這些細節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能爛熟于心,但他們聽得還是很認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