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答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尹春蘭低著頭,視線好像黏在了手機上面。
“說話!”鄭飛再次提醒道。
但尹春蘭還是沉默。
“你不要以為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鄭飛冷冷地說:“你們兩個人,一個曾與死者多次發生矛盾,另一個故意破壞監控掩藏事情真實經過,你說,是不是韋仲民看到鄒福生找你麻煩,這才謀劃著將人殺害的?”
“不是!”尹春蘭這次立即就否認了。
“那……”鄭飛剛要反問,還放在擋板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連忙接起來,“喂,沈哥,怎么了?”
沈杰站在隔間里,眼看著鄭飛要往出走,于是他出聲制止道:“不用出來,你聽著,韋仲民招了,他承認是因為鄒福生屢次欺辱尹春蘭,他終于忍不下這口氣,才一怒之下,將人殺害的。”
“什么?”鄭飛看向尹春蘭,“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剛把這事跟臧隊說了,他感覺韋仲民沒說實話,讓你把這個情況告訴尹春蘭,看看她什么反應。”
鄭飛立馬會意,他將手機拿開,對著正好奇望過來的尹春蘭說:“韋仲民認罪了,他說人是他殺的,因為氣不過鄒福生欺負你,你有什么看法?”
尹春蘭突然有些激動,她的表情很痛苦糾結,良久沉默過后,她有氣無力地說:“……不是他,是我,人是我殺的,是我用抱枕將人捂死的……”
“什么?”鄭飛掛斷電話,皺眉問道:“你為什么要殺他?將作案過程和細節交代一下。”
“他威脅我,說如果我不陪他睡覺,就要找人搞臭我,還要讓酒店開除我,讓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知道我最怕這個……”
“那你為什么不報警?”
“報警?”尹春蘭突然喊道:“報警有什么用?你們警察能判他死刑嗎?只要他還活著,他隨便找人傳些有的沒的,你讓我以后還怎么面對家里人和同事,你知道我這個年紀找一份工作有多難嗎?你知道我女兒從小因為單親家庭被多少同學笑話過嗎?要真再傳出我跟別的男人有什么,她在學校要怎么過?”
“是他逼我的,我除了殺死他,沒有別的選擇,”尹春蘭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月底那天,他在走廊上就敢對我動手動腳,要不是仲民從監控那看到趕過來,我可能就被他拖到房間里去了……”
“這些天,我被折磨的夜夜失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噩夢嚇醒,而他!”尹春蘭再次激動地吼出來,“我從走廊經過時都能聽見從他房間里傳出的呼嚕聲,憑什么作惡的人可以安枕無憂,而被迫害的人要每天提心吊膽?我不甘心,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站在了他的客廳里,我別無選擇,只能用抱枕將他捂死……”
……
“沈哥,你覺得兩人誰說的是真的?”鄭飛拿著韋仲民的筆錄,以他的閱歷,一時間還真看不出來誰的更真一些。
“不好說。”沈杰也不確定了,“在咱們這兒,拼死抵賴和互相推脫的見多了,都往自己身上攬得倒是第一次見,這玩意任誰也沒有經驗啊!”
“那咋辦?”鄭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