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飛走后,霍青也終于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激了,她低頭咬了下嘴唇,才啞著嗓子說:“我知道了。”
臧野板著臉,視線緊盯在她臉上,半晌才閉了下眼睛,再睜眼時,已經換上一副溫和的面孔,“不管怎樣,還有紀主任在,你要是不困就給他打個下手,霍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霍青點點頭,“明白。”
。
霍青心神不寧將檢材交給實驗室的人,連臧野囑咐她的話都忘了說。
她從實驗室回到法醫中心,進門時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飄過,她還沒想好要說什么的時候,就已經把人叫住了。
“于洋?”
“哎,霍法醫?”被叫于洋的小年輕及時剎住腳步,“您不是已經下班了?咋又來啦?”
這小孩是上周來的實習法醫,原本是由紀主任親自帶,但紀主任因為這段時間總出差,有時候帶著他不放便,偶爾會把他扔到霍青那。
“有點事,”霍青沒做過多解釋,反而問道:“你怎么沒跟紀主任出現場?不是說果園路那發現尸塊了嗎?”
“nonono,不是果園路,”于洋擺手說:“是北山黑林路那,體育公園下面,您這消息也不準呀!”
“哦,”霍青點點頭,“那行,你先忙,我回宿舍了,要是紀主任需要人手,讓他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嘞!”于洋笑得一臉天真,絲毫沒發現自己就這么被套了話。
霍青回到宿舍,面無表情從床下拖出個小行李箱打開,將里面的東西倒在床上。
她把最上面的那套沖鋒衣抖開,直接往身上套,但沒拉拉鏈,隨后拿起一條舊的多功能戰術腰帶系在腰上,又把網套里的民用甩棍和強光手電分別別在腰帶上,最后“唰”地一聲將拉鏈拉上,寬大的沖鋒衣徹底將腰帶罩住,從外面看不出一絲內里的端倪。
她換這套裝備的時候動作極其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穿。
臨出門時她從裝鑰匙的竹籃拿出一板暈車藥,從上面摳出一粒扔進嘴里,連水都沒喝,就直接出了門。
凌晨時分,北山區最有名的夜市依舊人聲鼎沸,游客與本地的夜貓子相聚在長街上,將冬日的林江渲染的無比熱鬧。
夜市那條街與黑林路僅隔一個天橋,當頂著紅藍色警示燈的警車呼嘯而過時,成功地吸引到了本地人的注意力。
霍青坐出租車到現場的時候,發現尸塊的垃圾堆旁已經擠滿了人群。
她靈活地擠進第一排警戒帶旁,用面巾將自己的臉捂得嚴嚴實實。
法醫中心主任紀明輝此刻正帶著一大隊人頂著小雨翻垃圾堆,冬季的雨又濕又滑,給警方的搜索帶來不少的困難。
霍青擠在中間,聽最先來看熱鬧的人說,空地上的那只黑塑料袋里裝著的就是最先被撿垃圾的人發現的尸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