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霍青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臧野看樹上的血跡,“這里,很明顯的噴濺狀血跡,應該是傷到了動脈血管,這個高度,像是成年人的脖子,而且十有八九是頸動脈。”
“有人被殺了?!”臧野就算不是專業的醫生也知道頸動脈受傷有多嚴重。
“從出血量上看,傷口應該不致命,”霍青用手電將地上的血跡指給臧野看,“離樹較近這幾處滴落狀血跡面積還比較大,再往前就越來越小了,通過血跡周圍的毛刺可以看出,這個人是往路邊走的,我猜這個人有可能是意外受傷了,但傷口不大,之后通過按壓止住了,這種傷口及時處理,是不致命的。”
“不是意外受傷,”臧野拿著手電也跟著查看起來,“這里有輕微的打斗痕跡,我猜很可能是綁匪之間發生了內斗……”
“為什么內斗呢?贖金還沒到手……”臧野習慣性自言自語起來,“這車燒了應該有幾個小時了,他們燒完車回到住處,給受害者家屬又發了一次信息,將之前的五百萬贖金改成了二十根金條……”
“金條比現金更好處理。”霍青提醒道,她這些年也參與過幾百起案件的偵破,對這方面也很了解。
“是,金條更好處理,”臧野一拍手,“所以他們是更怕被查到,更謹慎了……”
“會不會是有人害怕了,想退出,所以綁匪內部起了爭執——”霍青試著分析。
“所以為了更保險,他們決定將現金改成金條!”臧野驚喜地看了她一眼,“這很符合邏輯啊!”
“而且我猜,這伙歹徒原本是想第二天白天再聯系受害者家屬的,畢竟大晚上湊錢不好湊,但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晚上就行動了,為的就是盡快拿到贖金。”臧野補充道。
“然后呢?”一個不解的聲音從臧野背后傳來,正是溜號溜到這邊的劉致遠。
可能因為今天心情實在不怎么樣,臧野沒像往日那樣嚇唬他,只接過霍青手中的勘察箱塞到他懷里,篤定道:“一方急,只能被另一方宰,要是兩方都急,就有能坐下來談的希望,雖然暫時抓不到人,但能幫家屬壓低些贖金,也算是多少幫上點忙了吧。”
早上六點,綁匪再次發來信息。
彼時經由臧野從中說服,陳組長一行人正坐在謝志華家的客廳里,為的就是等待綁匪再度聯系受害人家屬。
【金條準備的怎么樣了?二十根應該不難湊吧。】
陳組長回身跟團隊商量了一小會,對著技術員比了個“十”的手勢。
技術員手指翻飛,編輯好信息:【兄弟,黃金實在不好湊,我把車子和房子都抵押出去了,才湊到十根,你幫個忙,少點行嗎?】
“這會不會壓得太狠了?”沈杰忍不住問身旁的臧野。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臧野摸了摸下巴,“現在他們也著急,直接對半砍,后面可商量的余地就多了,一來一回還能拖延時間——”
臧野往技偵那揚了揚,“萬一真定位到了具體位置,外勤排查時也能節省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