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過來,看見那附近還有人在,那幫警察應該是24小時在蹲守,我懷疑這一片已經被盯上了。”
“那又怎么樣?”楊永波渾不在意,“他們抓不到我的。”
“爸!”楊牧有些急了,“要不再緩兩天?反正一時半會兒他們找不到這……”
“啪!”的一聲脆響,楊永波回身直接將手甩到楊牧的臉上,只見他蒼白的臉部皮膚迅速紅起一片印子,他頓時被打的有些呆住。
在他的記憶里,楊永波從來沒打過他露在外面的皮膚,臉,頭,脖子,手臂,他從來不碰,他怕惹麻煩,也怕被別人發現他這種變態的嗜好。
楊牧覺得,楊永波從來都沒把他當成他的兒子,他只是他用來發泄暴虐情緒的對象。
他嘴上管他叫著爸,但在心里,楊永波就是一個惡魔,他披著人皮躲在人類世界的角落,一發瘋就會找各種理由打他。
被打是一個漫長的痛苦且平靜的過程,最開始他很害怕,他怕楊永波下一個要屠宰的獵物就是自己,。
但后來他慢慢發現,他從來不對屠宰的對象動手,他不愿意在他們身上留下一點傷痕,他只用最直接的方式給他們放血,然后冷靜地看著一個個活人變成尸體。每次獵殺完成,楊永波都會平靜很長一段時間,像是那些從獵物身體中流出的殷紅的血液,可以暫時浣洗掉他體內的暴虐,他從身到心才真正變成一個普通人。
但楊牧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喜怒無常才是他的常態,他永遠無法預料楊永波下一秒會做什么,只有他拿出那把尺子,他才能稍微放心,至少他不會打死他,甚至有時還會得到他為數不多的關心,他有時也很奇怪,自己會對一把尺子產生安全感。
總之,這是楊牧第一次被打巴掌,他呆住不是因為驚訝,而是恐懼,因為他不知道,楊永波接下來會做什么。
不過今天的楊永波好像沒興趣搭理他,他只罵了一句:“滾一邊兒去,老子做什么用你指手畫腳!”
楊牧盯著楊永波微彎的脊背,他能看到他舉起刀時身上的肌肉輪廓,盡管他已經在變老,但在他心里,他還是那個可以單手將他提起扔到地上摔的惡魔。
楊牧邁著僵硬的步伐往后退,甚至有想跪下的沖動,但他忍住了,他手心和背部都在冒汗,他感覺到汗水從皮膚上滑落,最后隱沒在腰間,濕濕的,涼涼的,很不舒服。
半夜,楊永波拎著兩個黑色袋子走在前面,后面不遠處是背著雙肩包的楊牧,從穿著上看,兩人完全不像是互相認識的人,但卻在同一個時間,走在這座城市的邊緣地帶,他們的目標是前方山一樣的垃圾場。
附近的野狗早已經餓得嗚嗚悲鳴,躲在暗處看著有人類走進又走遠,它們瘋狂用牙齒撕扯包裝結實的袋子,直到露出里面被剁成小塊的碎肉,它們一窩蜂地涌上來,卻被兩只體型高于平均值的狼狗咬退,這兩只大狗極其兇狠,每咬一口都見血,直到所有圍上來的野狗都被嚇退,它們才開始低頭狼吞虎咽地吞食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