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鈴聲響起,臧野清了下嗓子才接起:“喂,霍總隊,抱歉這個時候還打擾您,我聽磊哥說您最近身體恢復的不錯,一直沒空出時間去看您,真是太不應該了。”
“哈哈哈,”霍希虎雖還在住院,但聲音依舊洪亮,“你這孩子,許久不見面,到見外不少啊!怎么,是案情有進展了,來給我報告好消息了?”
臧野當下不敢馬虎,連忙將最近案子的情況挑主要地說了。
“好,做得很好,”霍希虎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高興,“不過,你今天找我,不只是為了說案子吧?是不是小青那出了什么事?”
臧野默默感嘆這些老前輩們的敏銳,同時小心斟酌著說出口的話,“您放心,沒出事,就是趁最近局里人手還算充足,想著要不先調霍青回常寧,不然過段時間法醫中心的人下放,她要是再申請調回,那就困難了。”
“沒說實話。”霍希虎毫不留情拆穿,“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小青不同意吧?”
“她可能想等案子破了以后再說。”臧野只能實話實說。
“照理說,這種事我不該管,”霍希虎嘆了口氣,“小青的脾氣我知道,認準一件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說句嚴重點的話,這么多年,她對這個案子的執念,說是她生活的全部希望也不為過。”
“我能理解她想破案的急切心情,但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這上面,是不是有些偏激了些?”臧野到底沒忍住說了出來,他知道以兩人現在的關系,他來說這話實在是不合適,好像故意在人背后說人壞話一樣,可他除了能跟霍希虎訴一下苦,還真不知道能跟誰說。
“哎,你當她愿意嗎?”霍希虎幫自家外甥女說話,“誰不想快快樂樂長大,無憂無慮生活,可有些事發生了,已經在心里留下創傷和疤痕,那不是用鉛筆涂在紙上的線條,找個橡皮就擦掉了,安慰人的話誰都會說,但說兩句好話,就能把多年的心結解開嗎?那豈不是人人都是心理醫生了?小臧,我不期望你能完全理解她,但請別傷害她,可能作為同事,她有些地方做的不能盡如人意,但我希望,在一些特殊時候,你別忘了,她也是個受害人家屬。”
“我明白,我答應您!”霍希虎一番話說得臧野心里難受極了,他有些后悔早上說了那番話,其實沒抓到那兩個人,她肯定比他著急多了,但他當時只想到了自己的感受,連她受傷了都沒問一下,臧野咬了下后槽牙,忍不住在心里罵自己,怎么就能干出這么混蛋的事呢?!
“不過,”霍希虎話音一轉,“要是能調回就讓她回來吧,之前我是怕她因為我的病不回去,留下什么遺憾,到時候想起來再怨恨我這個舅舅,不過現在要是有機會,我當然愿意她待在常寧這邊,畢竟這里有我們,生活上也能互相照應些。”
“好,”臧野想到讓她調回的初衷,最后還是狠下心,“我也是這么想的,如今這個案子偵破在即,兇手比想象的還要兇殘,我怕她太過投入,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不自知,萬一到時候我還沒照顧到,出了什么事,那就追悔莫及了。”
“嗯,你擔心的不無道理,那這事你就多費心一下吧!”霍希虎聽他這么說,也有些著急了,“小臧,叔叔也不跟你客氣了,以后有事你張嘴,就算我不在了,也讓磊子全力給你辦。”
“霍叔,您這是哪的話,就算我們小輩不常聯系,但您和我爸那都是老戰友了,您吩咐一聲,跟我爸沒什么區別,您要是這么說,讓我爸知道了,肯定要拿皮帶抽我!”
“哈哈,好,”霍希虎被臧野一番話逗笑,“那叔叔就不跟你客氣了。”
掛了電話,臧野最后一絲困意都沒了,他麻利地套上褲子,連毛衣都沒穿,直接拿了件夾克就往出走。</p>